教徒弟们整治了一桌素菜,持金击子打落人参果数个,分三藏一行与观音共食。三藏留在五庄观睡过一日,镇元子令徒弟们做了些素饼果子,包裹起来,好教三藏一行带上路。
猴子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总感觉那道士看自己师傅眼神怪的很,有种说不出的欠揍,于是便催促着和尚赶快上路,镇元子也不强留,将三藏送到山下,笑着目送他远去。
此番离开五庄观后又是行了数日平坦大道,路途中平安无事,简直无趣得紧,除了八戒忽然想起卷帘曾搭着小白龙的肩扫了他一眼,也记不清是瞪还是看,某日寻了一个借口,等三藏暂时离开解手之际,就要试试卷帘本事。
借口倒是寻常得很,他斥责卷帘莫名其妙,每天一回头就看到卷帘盯着他看,感觉不怀好意,卷帘也不辩解,对着八戒的控诉淡淡应了一声,八戒更是怒从心来,他在天河统领那八万水兵时,又有何人敢无视他的话,又有何人敢直愣愣地瞪着他看,唯独就眼前这个不识好歹的卷帘一人!念及至此,便抄起钉耙劈向卷帘,卷帘尽是躲闪不应战,八戒只觉他小觑自己,动作更是加快了,而后被不知何时出现的三藏一个禅杖打了开来。
八戒狠狠揉了一把脸,笑容可掬:“师傅怎回来如此之快——咦?师傅这可是超度了妖怪?”他眼尖发现了三藏周身所还未散去的妖怪精魄,三藏恩了一声,又道:“我观前方有山,山中妖气强烈,应是有不少妖怪,你等小心便是。”
四妖虽说是习以为常,但如今神色也好看的紧,但不敢反驳三藏哪个妖怪要让爷爷我小心,尤其以猴子为甚,扛着棒子,满脸不屑表情,却又无法说出句“师傅小心”,倒是八戒欢天喜地应了声,道:“我等定不会拖师傅后腿,师傅放心前去除妖降魔,行李有我等看护。”
三藏满意点头称诺,猴子在前方心道妈的这头猪又在胡言乱语,和尚面前讨好卖乖来的嘴顺,和尚不在,一有妖怪,蹦的比爷爷我还快,生怕人家妖怪逃了一般,口中却说两家话:“二师弟说得有理,作为大师兄只能前往跟随师傅,万一曾有故人,伤到了,也是过不去观音菩萨的面子。”
三藏心想有理。猴子得意洋洋,八戒怒火中烧,小白龙蹄子刨地不说话,留下个卷帘仍旧沉默看着八戒背影,偶尔扫一眼猴子。
一人四妖再行了些路,果见前面有山险峻,峰岩重叠,涧壑湾环,虎狼成阵走,蛇虫盘圆行,妖气弥漫,腥风阵阵,猴子扛着棒子走在前,三藏骑马跟随,八戒在三藏一侧,卷帘守住最末,沿着草木覆盖的山路而上,一时半会却并非见到有一只妖怪。
三藏只闻到妖风,却看不到山中何处有妖,等到行到晌午,随便寻了树下休息,包裹中干粮已尽,猴子翻了个跟斗便在山中觅食,而猴子还未回来,那山路上却聘聘婷婷走上来一貌美女子,农妇打扮,左手提着一个青砂罐儿,右手提着一个绿磁瓶儿,从西向东,径奔三藏。
八戒右手按住了钉耙,悄声问道三藏:“师傅,妖怪?”
三藏却沉默不语。猴子不在,他此时看不出那女子是人是妖,若有若无似有一股妖气,但更多的,却是活人的气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个普通的凡人女子,而又无法解释凡人女子身上染着妖怪气味,亦或许那女子遇到了妖怪?
女子逐渐走近,却又站在了一边,也不靠近,朝着三藏他们拜了下去,娇声道:“师傅们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