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道剑气反而收敛了声势,缩成一条细线,只把杀机紧锁当中,不使外泄丝毫。
自觉剑意已推演圆满,他动念一催,这道剑气顿时爆射而出,只一个眨眼的工夫就已闪现百丈之外。时逢群鱼逐月钻出水面,那剑气灵巧地调头落下,瞬息间将当先一只鱼儿的鳞片剃了个精光,却未伤其皮肉分毫。
待要再寻一只鱼来依法施为,聂冲却感到心神疲惫,一个操控不力,剑气中杀意顿时爆散开来,附近出水游鱼受到波及,神魂尽数都被摧灭了去。
随后藉由那屠神斩仙剑丸中的九点真灵引导,失控的剑气化作九团声势骇人的剑轮,先将千百条已死的鱼儿绞成肉泥,继而深入海中宣泄余威。
就听轰声连响,海面生出九团漩涡,最终撞在同一处,掀起十数丈高巨浪。俄而巨浪落下,显出内中所藏的一枚乌黑剑丸,一连几次闪烁,复又回到剑主身前。
见得这一剑的厉害,聂冲自觉欢喜,心道:“此剑以杀心为凭,擅能摧坚拔锐,一瞬百丈又不失灵巧变化,乃是依循着争先证道的法理演化而来,不如就以‘争渡’为名。单以威能而言,同等修为应都不能挡我一剑;便是成就了阴神的修士,只要身处百丈之内,料也来不及招架这一式迅捷、灵巧、凶狠的‘争渡’剑法!以我的修为,法力完满时足能连出四剑而不损根本,日后总算是有了剑术依仗,对人说起出身自冥河剑派,也被不怕被指笑飞剑道术平平了。”
因是神魂创伤未愈,此番试演剑法又消耗不小,他便不再急着飞遁,转是将神魂投入剑丸之中,借这法器之助不急不缓地赶起路来。
约莫过了小半时辰,耗费的心力重又补全回来,他才再次脱离剑丸,放出心念往四外探查。
“路上虽有耽搁,可离开东钱湖后,我走了也有七八十里,算来该里六横山不远了。”因是以星月为凭,聂冲自问不曾走错方向,一路都是遁往东南,“我如今的修为,以神魂观照时,只能感应十里范围。这茫茫东海广大无垠,只怕出了丁点偏差就会错过目的,眼下却该多做探查。”于是放出两团心念,分作左右两边,各自游出十里之外巡海扫视了起来。
过不多久他便有了收获,却是察觉一艘大船正在十数里外的海上借风驶动着。
“亏是神魂重铸修为大涨,否则心念还放不出恁远,这时怎能发现海船?呀……”
聂冲正想追赶上去向船上的人打听六横山的方位,化作阴风流转的一团分念却照见三个熟人栖身船上。这一发现直令他惊喜不已,“这不是桃三娘、周举和少阳子?原还气恼这三个王八蛋险就将我坑死,破劫后也不知该去何处寻仇;没想到他们气运耗尽衰神罩顶,乘船出海正撞怀中!”
因见桃三娘正在船上伺候着周举、少阳子与另一个高坐主位的白面道士饮酒,聂冲未敢轻举妄动。当下只将心念收回,神魂遁入剑丸之中,接着潜入海中,循着行船的方位追了上去。
用不多久,剑丸来到大船下。聂冲也不登船,沉下心来细细感应。
这时在舱室之中,那周举却正对主位上的白面道士说着:“也不羞与真人讲,我们这一次败得实在太惨。少阳道兄被毁两件法器,又丢了一条胳膊;而我若不是舍出了一件保命的倚仗,当时怕就应劫身死了去……”
“翻来覆去地说这车轱辘话,你是真喝醉了,还是信不过我?”那白面道士一拍桌案,“早说过将三娘给我,再为我效力十年,我便会相助你俩报此大仇。凭我风月真人在外海散修中的名头,还会诳言相欺不成!”
少阳子因失了一臂,心中仇恨最重,闻听这话,忍不住问道:“若是心存疑虑,我俩也不会发讯求上真人。只是此恨入骨,不知报仇之事还要忍耐多久?”
“实也用不了多久。”白面无须的风月道人自将桃三娘揽进怀中,一边享受着温香软肉带来的妙趣,一边说道:“这些年来我行游海外列岛,御蛮女近千,采元阴进补,一颗丹胎已将圆满。等回了岛上继续闭关打磨个一年半载,我所修的‘长春老阳功’当就能更进一步。到时金丹成就,再邀上几位同道好友,去相助你俩报还大仇还不是易如反掌?”
聂冲在船下闻听这话,顿时松了口气,自道:“张口自称真人,我还道他已证见了长生道果,好悬调头就走;不想连金丹都没结成!听言语,这号作风月的道人该也是个行道走偏的淫|邪之徒,正好一道杀来祭剑,多为世间除个祸害。”
他虽自负新悟得的一式“争渡”剑法非是那四人能挡,可要出手时并未张扬作势,只将法力灌注剑丸之中,悄然飞到了船上。I13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