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说道:“肖前辈,我在剑术上偶有一得,还请你指点偏差。”
说着,他甩手一掷,神剑化作一线红光往神尼身上撞去。
肖火钰弹指打出一道剑气迎击,不料聂冲的飞剑竟借势溃碎开来,化作星星点点剑光,轨迹难测地飞往四面八方。
见此情形,她便以为聂冲所使的乃是一记虚招,后续变化定是以某位一点剑光为凭,再度凝聚神剑袭往自家破绽。因已说好是指点剑术,她这时也不倚仗修为横扫四方八方,转是收回了自家的一道剑气,使之绕身旋走,欲待对方来攻的一刻再使变化。
但这时神尼却见那些散碎剑光也旋走了起来,且每过一个刹那,光芒便壮大一分,几个呼吸之后,竟凝聚成了三十六口寸许长短的气剑。
肖火钰修为高深,法眼关照之下,自能看出这番变化并非是幻术演生,而是真正以分化的剑光为凭,使飞剑的威势凭空翻升了数倍。
另有一点让她感到惊讶的,却是这三十六口气剑的轨迹变化全然不同,像极是个三十六个技艺不同的剑客各自演练着一门剑术;看似杂乱无章,却又巧妙地混成一体,让人摸不清究竟是由哪一口剑来主导攻伐,又忍不住想要多看一阵,窥尽个中变化。
又过几个呼吸,三十六口气剑积蓄的气势却已远胜当初十几二十倍。
到这时神尼也失了镇定,皱眉说道:“你且收了手段吧。单凭剑术,我已无法从容破它;为免狼狈,或只能使动辣手将你的飞剑彻底毁了去。”
无根叟亦通晓飞剑变化,这会接口道:“他这路剑术无赖得可怕,竟能以剑光为凭转化天地元气为剑气,相持越久威势便积蓄得越大。若然修为相近时,贫道该也胜不了他。”转而望向聂冲,问道:“此剑是何名目?”
“这一式剑术唤为‘将兵’。”聂冲伸手一召,三十六口气剑乳燕归巢也似地投来掌中,重又化为一口混洞归墟剑,“将兵三千,可下一城;将兵百万,举世称尊。以我所想,这一式演化到最后,会包罗一切剑术变化,寰宇间舍却剑气再无余物。到这地步等同是自立一界,管是天劫、人劫,俱都近我不得。”
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并指抚过剑脊,“此术的根基乃是吞噬掠夺之法,又牵涉到精气神三宝之间的转换,更还需分出心念住持众多剑路变化,使来着实耗力。以我如今的修为,能将这一式推演到方才那般地步就已到了极限,且最多施展两三次,法力就不剩涓滴,再想无赖也难以为继了。
一旁四位俱是修为深厚、见识高明的道人,可闻听这一式“将兵”的所牵涉奥妙之后,仍都忍不住心头一动。
聂冲把持着魔种,自能感应到他们在想些什么。未免多添麻烦,他借着心魔咒血旗暗使手段,将获得吞噬道法与三宝转换之法的关键牵引到了雪魂珠上。
胭脂头陀等人的心神受到拨弄,自然而然就将聂冲抛去了脑后,转是想道:“怪不得会从灵应中推算到雪魂珠才是渡劫成道的关键,原来内中却包含着吞噬掠夺与三宝转换的无上法门!若得此物,长生可期也!”如此想着,便齐将目光投向了雪魂观所在方向,神情精无比热切。
聂冲见得此景,微微摇了摇头,旋将双眼一闭,沉心推演起了“将兵”一式的变化。
转眼又过一日,雪魂观中仍没有变化发生。四个傀儡因受心魔蒙蔽,这时都还沉得住起;转是聂冲,等得有些不耐,这时在心中想道:“便是雪魂珠仍未现世,可依着齐金蝉与朱文的性子,也早该和那仙门十秀厮打起来。可都到了这会,那边仍是没有半点动静,莫非我离开的那阵子观里出了什么变化?”
此念一发,他便坐不住了,站起说道:“已等了两日了,我这便去帮前辈们探一探路吧。”言罢就将肉身化为一道细如发丝的血影,接着风雪遮掩,疾往目的飞行。
须臾过后,聂冲便来到了雪魂观的上放。恰见吕莽黑着一张面孔从精舍之中行出,他心欣喜地传念说道:“吕师弟,如何观里局势如何?”
陡然收到传念,吕莽被吓得打了个激灵。待看清是聂冲赶了过来,他赶忙放出一团心念,借此回应道:“一切都还好,就是峨眉的男男女女太过厌人。”转又道:“于观主说明日午时便是雪魂珠现世的时机。大师兄,你可找来帮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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