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三自知不好,却不相信戴小点就敢当众处置自己,硬挺着脖子问道:“没错,怎么样?”
“现在你没有完成任务,首先说就是办事不利……”
“草泥马!”刘振三给一个不足20岁的小家伙当众指责,面子上实在挂不住了,跳脚大骂:“办事利不利轮不到你来管我!老子参军的时候,你还尿尿和泥呢!别以为宋司令、赵登禹他们宠着你,你就敢拿老子怎么样?”
戴小点倒不想他会当众爆粗,冷笑一声,“来人?把刘振三扣起来!他执行任务失败在前,冒犯长官在后,先把他抓起来,等赵总指挥到了之后……”
刘振三也真急眼了,后退半步,大吼着骂道:“我看谁敢动我?警卫、警卫?”
“有!”刘振三随身的几个警卫虎狼般从镇公所中冲了出来,每人手中都是两支二十响的驳壳枪,有几个人端着铮亮的中正式,几步冲到刘振三身边,手中的钢枪高高举起,枪口对准了前面的戴小点、张振华等人。
刘振三瞪着戴小点,心中大为爽利:我看你还敢怎么样?
李致远可真害怕了,他没想到几句话的功夫,事态就走到了极端,正经事一句也没来得及说,怎么就打起来了?他一个箭步冲到中间,大手一挥,在一个士兵脸上扇了一个嘴巴:“混账!把枪收起来!给你们枪是为了冲自己人用的吗?”
战士不敢忤逆,悻悻的收起步枪,李致远恶狠狠的瞪着刘振三,把他逼退了几步,转头看向戴小点,勉强挤出一抹苦笑:“枝云,我可不是当面为育如说好话,但搬空镇子,着实是难度太大。流河镇净有些刁民,聚众闹事,抗拒命令,其中特别有一个人,是保定市长堂兄,他的老家就住在这里,前几天劝百姓搬家,这个刁某人从中阻挠,才导致一拖再拖——你也知道,这些人不是军人,根本不能拿军法相绳,咱们又不好开枪,只有一句一句的劝、一家一家的劝,这样一来,时间自然就拖长了……”
他正在解释,镇公所外面一阵杂乱的喧哗,最大的是个老者的声音:“我就是不走!我们刁氏一门从先祖起就居住在这流河镇上,现在让我舍了老宅、祖坟,我老汉还怕死了没脸面去见先人呢!”
外面一通乱糟糟,那个老者的声音再度响起,吵吵嚷嚷的说道:“屁话!鬼子来了又怎么样?东洋人也是人,难道还不许我们在这里过自己的日子了?这倒好,小鬼子没来,倒是国/军先要把我们赶出家门了?你们的长官在哪儿?我要和他说话!”
李致远急忙说道:“枝云,你也听见了?这些万不肯离家逃难的百姓,就是以这位刁某人为首!”
戴小点沉默半晌,心中打定主意,刘振三可以暂时放下,先拿这个挑头闹事的老家伙祭旗、开刀!思忖间,人头攒动,百十余人拥到镇公所门口,两个站岗的士兵把步枪一横,挡住了路:“干什么?这里是临时指挥部,没有允许,不得通行。”
“什么叫不能通行?”那个老者的声音再度叫嚣起来:“我们又不是做什么坏事,只是想和你们的长官讲讲理,这也不行?你们还是不是国/军?我看,简直比东洋小鬼子还狠!”
“你见过东洋小鬼子?”镇公所中突然响起质问声音,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出来,正是戴小点。黑白分明的眸子望向老者,冷冷的问道:“你见过吗?”
“这个……”挑头的家伙老人五十岁上下,穿一袭绸缎长袍,外面套着马褂,只是从衣着打扮和面容上看,就和那些田间劳作,面容枯槁,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大很多似的百姓有相当大的差别。
老人给对面的大个子问得一愣,“没见过。”
“那你为什么说,我们这些国/军将士,比小鬼子还狠?”戴小点凌厉的质问道:“我的弟兄们爬冰卧雪,和小鬼子奋勇厮杀,怎么,到你口中,就落得一个‘比小鬼子还狠’的断语?”
男子不想一句话说错,就给他抓住了把柄,愕然的回头看看,一些乡邻、佃户都是一脸畏缩,倒是身边的亲属、府里的下人都是一副悻悻然的表情,看样子,是根本不拿这个大个子当回事。男子摇摇头,说道:“这话是我说错了。但我们今天来,不是为了旁的,只是想请问这位……”
“我姓戴。”
男子点点头,说道:“我们过来,就是想问问戴长官,为什么要把我们从家里赶出去?这万八千人,在流河镇住了一辈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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