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就算是岳父在世,他也问心无愧。
云居雁知道父亲已经在生气。可能够给母亲安全感的只有父亲一人,她不得不再次开口:“母亲一直在害怕,害怕您埋怨她没有为您生下继承人。”
云平昭不语。
“父亲,请您告诉母亲,您已经认定二弟便是我云家的继承人。”
“是你让堇言去黛墨斋的?”云平昭忽然问。堇言是云堇的字。
云堇去黛墨斋的事没什么好瞒的,也瞒不住,因此她想也没想便点头。
“那个叫章巍的,你是如何知晓这个人的?”云平昭追问。之前喝酒的时候,许慎之告诉他,他去查了章巍的底。章家祖上也算官宦人家,可惜家道中落了。他早早担起了家业,白天干活,晚上读书。他在黛墨斋哀求掌柜把他留下,是生活所迫,在街头卖画,也是为了赚钱给家人买药。
云平昭原本觉得章巍的行径丢了读书人的脸,但听许慎之的言语,对章巍是颇为欣赏的。他细细想想,这人也算有骨气,有责任心。据许慎之说,他的文采不错。
云居雁不知父亲为何突然提起,但见他很感兴趣的样子,马上想到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答道:“其实我只是听旁人说起他,言谈间很是赞赏他。”她停顿了一下,小声说:“父亲,三妹的年纪不小了。”
云平昭马上明白这是在暗示他,章巍是不错的女婿人选。如果他确如许慎之所言,的确是不错的人选,可怕就怕,这个世上有才的人太多。如果没有运,可能考上一辈子科举也中不了状元。这事关系到三女儿的一辈子,他不得不慎重。
“父亲,我知道有些事是不能强求的。不过我想,章家此刻正值艰难的时候,虽说施恩莫望报,但雪中送炭这种事怎么都能让人心怀感激。”
“你的意思是?”
“我只是觉得二弟在六艺书院,还缺一个伴读。对我们而言,我们并不缺这点学费。在永州,您或者祖父去讨个人情,只是一句话的事。可是对章巍而言,他既可以上书院读书,又有银子买药,这便是大恩。如果我们对他客客气气的,就算二弟与他成不了朋友,将来对家里只有利,没有害。”
云平昭思量着云居雁的话。把章巍推荐入六艺书院读书,成为云堇的伴读,不止是帮他,还能就近观察他的品行。
云居雁见父亲被自己说动了,没再多言。说实话,她也怕,怕章巍是第二个许弘文,可怕有何用?她不能把以后遇到的每个人都看成居心叵测之徒。
晚饭之后,云居雁听说父母正关起门说话,焦急地等待着。不多会儿,春芽突然过来,问她是不是有话问赵妈妈。云居雁听出了言外之意,问道:“赵妈妈人在哪里,刚才都干了些什么?”
春芽答道:“回姑娘,下午的时候,自您走后,她一直在夫人屋里伺候。奴婢们去用晚饭的时候,她中途折了回来。奴婢猜想,若不是奴婢跟着回来,她定然是去夫人跟前了。”
这话说得十分清楚了,但云居雁不明白赵妈妈为什么这么做。她隐约记得赵妈妈是母亲的陪嫁丫鬟之一,后来嫁了云家的管事。生了孩子之后回到许氏身边伺候,也算是许氏的心腹之一。“你知道她家里有些什么人,都在哪里当差?”她问春芽。
春芽一五一十答了。云居雁细细听着,怎么都找不到赵妈妈背主的缘由。回想前世,似乎在她成亲之后就没见过她。她记得前世在云梦双成亲前,钱氏欲向她母亲买一房陪嫁,惹得许氏很是不悦,最后把那房人送给了云梦双,跟着她一起上京了。可惜她不记得那房人是谁。
“她或者她的家人,与二婶娘,二妹她们可有什么关联?”她试探着问。
春芽想了想,欲言又止,迟疑片刻答道:“此事奴婢也不知道准不准,奴婢刚刚听玉锁说,赵妈妈的儿子与二姑娘身边的紫菊走得很近……不过据奴婢所知,以前赵妈妈与紫菊的母亲一直有些误会,奴婢亲眼见过她们起争执。”言下之意不知道玉锁所言是否属实。
云居雁思量着。正犹豫是否直接把赵妈妈拿来质问,玉瑶急急进屋回禀,鲁氏刚刚派人来说,厨房那边突然有人偷偷换班,有些不同寻常,要云居雁有个心理准备,做好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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