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吩咐随行管事,打点好外面的事,特别是请大夫一事。她不想云惜柔与父亲单独说上话。
虽然云居雁知道父亲烦着豆儿父亲之死的事,又要考量谁与云家有深仇,还要打听“沈大人”到底是沈君昊还是沈子寒,一时顾不上云惜柔,但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下午的时候她是和**桐轮流留守在云惜柔房内。
晚上,得知父母已经歇下,云居雁这才放下担心,拿起了自己临摹的画像,可任凭她怎么回忆,就是想不出前世的她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前世,今生,到底什么是相同的,什么又是不同的。为什么发生了那么多巨大的改变,可有些事还是躲不过呢?”她喃喃自语。
前世,确切地说是兴瑞五年五月初六,她与沈君昊之间的婚事告吹。这一世,同样是兴瑞五年五月初六,她重生而回,历尽波折挽回了婚事。随着这个改变,一切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凤箫到皇后的懿旨,很多事都是前世的她没有经历过。可若说全然都变了,又不是的。许多前世发生过的事,任凭她怎么小心,还是发生了,例如易姨娘的出现,又如云惜柔头上的伤疤。
她怔怔地看着画像上的大汉。
前世的她生活圈子很窄,不要说蒋明轩、沈子寒之类的男人,就连许慎之家的惠娘她也没见过几次。嫁给许弘文之后,她几乎被限制在了许家的后院,按理是不可能见到陌生男人的。
“先是郝平,现在又是这人,前世的我到底是活得多糊涂?”她自言自语,放下了手中的画像,靠在床头揉着太阳穴。
迷迷糊糊间,她看到纸上的大汉幻化成了真人,正用恶狠狠地目光瞪着她。忽然间,他的手上多了一把匕首。她拔腿就跑,大声呼救。
她在浓雾中慌不择路,慢慢的,雾气散开了,她发现自己正在启昌侯府的后花园,眼前是沈家三姑娘在书信上所写的“假山旁的槐树”。她看到有人正在爬树,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喂,你不要乱跑!”
少年的叫声吓了她一大跳。她想回头看清楚是谁在说话,只觉得额头一阵剧痛。
“好多血,她是不是死了?”
“喂,你醒一醒。”
……
几个声音夹杂在一起,她分不清谁是谁,只觉得好痛,好害怕。
“姑娘,您怎么了?”
“姑娘,醒一醒。”
在玉瑶与抚琴的轻唤声中,云居雁缓缓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的头撞上了床板,所以她觉得很痛。
“姑娘,您怎么了?”玉瑶担心地问。
“没事,只是做了一个梦。”云居雁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看两人衣着整齐地站在自己面前,她急忙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姑娘,不久之前,六姑娘那边的灯亮了。奴婢使人去问,说是六姑娘做了噩梦,吓得直哭。简姨娘想让夫人去请大夫。这会儿鞠萍姐姐已经去了。但奴婢怕这事迟早还是会惊动老爷和夫人。”
云居雁一听就明白了云惜柔的意图。她吩咐道:“玉瑶,替我穿衣服。抚琴,你去六妹那边,就说母亲白日里有些不舒服,谁都不许去打扰。我现在马上过去。如果简姨娘坚持要请大夫,就让鞠萍找个婆子出去请大夫。”
同一时刻,许氏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最终她还是忍不住了,对着云平昭说:“老爷,这个沈子寒为什么又来永州?”
“应该是有公务在身吧。”云平昭敷衍。下午他已经证实了,沈子寒已经在寿安寺住了几天。不过他并不确定他是不是知州口中的“沈大人”。
沉默许久,许氏又说:“这个沈子寒很奇怪……上次在父亲的寿宴上也是……难不成他对我们家居雁……”
“别乱猜了。”云平昭打断了许氏,“居雁和沈家的婚事是自小定下的,沈子寒和沈君昊名义上也算是堂兄弟。”
许氏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老爷,明年囡囡就要出嫁了……你记不记得她出生时那个道士说的话?他说囡囡本是大富大贵的命,可命里注定有两个劫难。一个是在她十岁的时候,一个是她二十一虽那年。她十岁之前,我是不信那话的,可那时候她满头满脸都是血,现在想起来我都害怕……”
云平昭默默听着。他当然记得五年前的事,但他更想知道那事是不是和沈子寒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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