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与淮安郡府即将结亲。
云平昭原本就在内疚中。听女儿这么说,他马上觉得自己若是早些拿定主意,与程大谈妥合作事宜,女儿就不必做这些事。再说,程大决意上京,多半也是因为他曾几次试探自己是否有合作的意愿,他都没有明确回应,这才逼得他上京找机会。
“父亲,儿子一直想对您说,我想与程大合作,在北方开拓阳羡壶的买卖。”
这话让云辅、云居雁俱是一愣。云辅率先反应过来,沉着脸表示反对。前几天虽然是他命许氏把姓吕的留下,好好招待,但他觉得儿子轻易做这样的决定太过草率。
云居雁原本已经做好了受云辅惩罚的心理准备。她马上明白,父亲这是变相为她顶罪。不止是顶罪,如果这次的事能让父亲下定决定,这对她来说可以算是意外收获。
在云平昭的坚持与云辅的反对中,两人最终达成一致,只要云平昭不动用公中的银子,不用许氏的嫁妆,云辅便不管这事,由着云平昭折腾。
云平昭因这两项但书心中忧虑,但他言之灼灼在先,岂能在这个当口反悔,只能硬着头皮点头。云居雁对此倒是呈乐观态度,因为她相信,程大最需要的不是银子,而是技术与人脉。她有信心,一旦与程大的合作意向敲定,云家在几年后就会有稳定的收入,而她还可以利用这次的机会偷偷为母亲存一笔私房钱。
她想这么做倒不是不相信父亲,而是觉得未来太难以预料。许氏有了与云家无关的私房钱,一来,万一以后真有什么变故,这笔钱可以为家里应急,二来她若是无法躲过命运的浩劫,有了这笔钱,无论家里发生什么事,都能保证父母衣食无忧地安享晚年,她也能走得安心。
当云居雁与云平昭走出云辅的书房已经时近午时,在泰清居门口,他们一眼就看到许氏正焦急地等待着。行过礼,云居雁挽住许氏的胳膊,笑着说:“已经没事了,祖父不会再追究了。”
“你祖父没有为难你们吧?”许氏问着,目光朝自己身前的云平昭瞥去。
云平昭没有回头,只是默默听着母女俩的对话。
云居雁点点头,顺着许氏的目光瞧去,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母亲,祖父虽然不追究了,那张字条上的手印也不一定真是洪嬷嬷的,但洪嬷嬷死得太过蹊跷。而那张字条,很明显是故意等着八月十五人月两团圆的日子呈给祖父。最重要的,昨日祖父一直与我们在一起,诬陷您的字条是如何到祖父手中的?如果这些事情不查明白,女儿总觉得不安,仿佛随时随地都会发生其他的事,到时候恐怕不会像今日这般,这么容易就雨过天晴。”她没说出口的,她还要查出,到底是谁知道她要沈襄写信给沈君昊,再向云辅打小报告的。
许氏对着云居雁重重点头,恨恨地说:“这两件事当然要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芷槐院和轩逸阁就那么大一点地方,家里就这么些人,我就算一个一个问,也要把心怀不轨之人抓出来,问问他,我到底与他有什么血海深仇,他要如此这般不择手段地对付我。”
如果说在此之前云平昭对洪嬷嬷之死还有些许疑惑,听了许氏义愤填膺的话语,他百分百确信妻子是被人栽赃陷害了。对方一定是知道他会怀疑,才会有这样的布局,而他险些入了局。如果妻子没有事先向他坦诚往事,如果女儿没有指责他把妻子往死逼,他不敢想象结果…
入莩屋子,他急急抓住了许氏的手,轻声说:“是我让你受了委屈……”
“老爷,您为何这么说?”许氏一边说,一边欲挣脱。瞥见丫鬟们都退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门,这才停止了挣扎,红着眼眶说:“都是妾身的错,是我心胸狭隘……”
“其实很早以前我就生着你的气……刚成亲那会儿我就对你说过,我要的是能与我琴瑟和鸣,煮酒论诗的知音,而不是贤良大度、人人称颂的妻子……”
“可是你从没有拒绝。”
“因为我生气,既然你选择当贤妻,我唯有成全你。”
当云平昭夫妻二人在房内说着从不曾向对方坦言的私房话之时,沈君昊刚从床上坐起身,睡眼惺忪的命人为他打水穿衣。
房间外,长顺不耐烦地挥挥手,命早已等候着的小丫鬟们端水进去,自己在原地急得团团转,恨不得把地砖剁出个洞,好把自己装进入。小说网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