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小巷的尽头有几个伙计在装车,不大的篷车被他们拉起,拉环扣在了两匹年轻的小马身上。干完了活的伙计们三三两两回去了店铺里,只留了个年迈的老人牵着马缰,拉着篷车往出走。阿波罗站在一边为他们让路,地图上就显示着阿瑞斯在这个地方。他对着那块空地看了两眼,又看了看上方空荡荡的天空和地面上瓷实的土地。
“嗯,奇怪……”
他低下头再查看,这时,老人拉着的篷车刚好经过他的身边,而羊皮图上,阿波罗和阿瑞斯的两个名字也重叠在了一起。
“这是……”阿波罗马上就记起了在神王的马车上,阿瑞斯是怎么拉着自己的腰,躲藏过雅典娜的眼睛。他这样一想,就又笑了。
“等一下,这位老人家。麻烦您停一下的步伐。”
老人悠悠转过头,却是停下了,“有什么事吗,阁下?”
阿波罗挽着长袖走了过来,“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跟您说说话。”他说着,指尖轻轻敲击了下门板,细不可闻的脆响他阿波罗听不太清,但他确定,阿瑞斯一定能明白,自己已经发现了他。
老人哦哦地叹了几句,就摆摆手说有事要忙,拉着篷车又上路了。阿波罗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声响,挑了挑眉梢也跟在后面走。
一路走到了城门口,阿波罗没了玩闹的耐心。他哂笑着赶上了前面缓慢的马车,这时,突然从一侧走出一个男人,在他的前面,先一步掀开了门帘。阿波罗微微一愣,看了那高壮的男人一眼,随即又看向车厢,除了一个肥大的被卷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阿波罗惊讶了,按说没有神灵能逃得过他的眼睛,况且此时,阿瑞斯连神力都没有。可是他在过来的途中就注意到,车厢的上下都是没有,认定阿瑞斯就坐在车里才对。他眨了下眼睛,看着那个冷冰冰的男人坐进了小车,还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了一眼,才把那个长长的包裹拦腰抱起,搂在了怀里,最后拉下了帘子。
马车晃晃悠悠地开动了,阿波罗却是脑袋直涨。他又拿出地图看了一眼,接着抬起头,目送着马车越走越远。突然,他的脑海中回放起那个男人抱起包裹的动作。一帧一帧跳动的动作,拦腰而起又护住头颈,让那本该是抱着死物的姿态和抱着鲜活人体的姿态重合了。阿波罗一瞬间遍体生寒。
“阿瑞斯!”
他顾不上太多,大喊着情人的名字。这若是阿瑞斯拿来玩闹的笑话,他也发誓不会责骂他。但是他呼号了几声,直到他追赶到马车后面,也没有人应答。
阿波罗一步跳出,终于踩到了车板;当他握着锐利的箭头准备拨开帘布时,一直有力的手臂伸出车厢,握住了他的肩膀,猛然把他拉了进去。
赫拉克勒斯一个拧腕就扼住了阿波罗的咽喉,他胸膛紧贴着阿波罗穿着羊毛披风的背脊,从背后控住了阿波罗的挣扎。阿波罗身躯不能动弹,耳朵里也听不见别人的问话,他的眼睛中只能看见的就是靠在赫拉克勒斯腰侧上的,那个捆绑地严严实实地被褥。在他此时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一团浓密的墨色卷发,徐徐露出了被褥一头的破口。
“阿瑞斯……”
他默念着情人的名字,马上就明白,一定是阿瑞斯挑战赫拉克斯勒失败,反被人家俘虏。他深深吐了口气,察觉到赫拉克斯勒押解他的力道,马上就知道了自己力不能敌。
“你是赫拉克勒斯?”
赫拉克斯勒在后面点点头,放开了手。阿波罗地拉了下凌乱的衣衫,在窄小的车厢里尽可能地远离赫拉克勒斯,尽可能地偷偷拖拽阿瑞斯。他没见过赫拉克勒斯,也不了解他,想要带着阿瑞斯离开不知道还要费多少功夫。
阿波罗这边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比较好,赫拉克勒斯已经说道:“你是光明神阿波罗。我见过你。在宙斯的宴会上,我在后面坐过一会儿。”
阿波罗松了口气,既然认识我,看着也好说话,离开应该不难。赫拉克勒斯也是一样,他眼睛看向包裹着阿瑞斯的被褥,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你是来找阿瑞斯吧,我听见你叫他。那就请你代替我送他回去,我做不到那么快。”
阿波罗看到了赫拉克斯勒坚毅的眼睛中竟然漫起了水雾,感觉不妙,也不再隐藏,直接把阿瑞斯抱在腿上,拉开了卷在头上的棉被。一时间,黑得像墨鱼汁似的脸蛋落在了阿波罗的眼中。
“这这……”阿波罗手指颤抖着,在阿瑞斯的耳朵上一拨,洒下了一块黑沫。
赫拉克勒斯悲痛地掩住了面,“阿瑞斯他,他已经……”
“没错,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