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玄祁帝杀了很多人,都是些心怀鬼胎的毒瘤,更以杀戮震慑了刚刚一统的天下,那一日,官山流着鲜血汇聚的瀑布,成了有名的“血瀑”。也是那一天,玄祁帝在官山砸了礼器,毁了祭品,用长生剑在官山巨峰上铁画银钩刻下“玄初”两字,而他也便自称初祖。
也许是感怀齐家做的一切,也许是对齐杨这个初生儿不见父兄的亏欠,玄祁帝祭天之后就赏了齐杨一枚东海的珍珠。也许珍珠并不昂贵,但这个举动奠定了齐家在都城乐陵的与众不同。
齐杨能够自己建立自己的情报网,此事说小是小,说大也不小,若非是这一层面的关系在,哪里有这许多的方便?譬如这四匹天马座驾。
九方奚上了齐杨的车架,一路行上私塾去。
车内,齐杨仔细瞧着九方奚面色,略微心安,道:“嗯,气色不算太差。”
九方奚点头应道:“昨夜并未再发作,尚可。”
“嗯,那就好。”齐杨从袖中拿出一瓶药,道:“我昨日回府已经派人寻找那个老头,很快就会有结果,你且耐心等等。这是医官的镇痛丸,如果再发作,能减轻些痛苦。”
九方奚接过药瓶,知道这是齐杨专门为自己找医官问的药,也不推辞。
“至于伯父,我调查过,昨日并未有人上你家,应该是出门期间被人带走的。”
九方奚默然,没有多说什么。齐杨见九方奚低着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再多说什么。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乐陵私塾,两人先后跳下车。
“九方奚!”
一个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一个女子从绣锦车上缓缓下来。
此女肌肤如雪,眉若远黛,身似摆柳,脚下生莲。她绝美,她是枝头最高处的那一朵牡丹,高贵而雅致,明艳而大方,引诱着无数人前来观赏,却没有人够得着她的美丽,只能仰头观望。
她引得无数风流才子为她折腰,谱写她美丽的篇章占据了乐陵这座天子之城所有文赋的一半。每个男子见到她都会无地自容,不论是王公贵族的世子,还是田埂种田的壮汉,就觉得,此女理当配上最奢华的一切。
她就是沈燕蓉!
那个让齐杨念念不忘的沈燕蓉,让司承骁屡屡想要得手的沈燕蓉,让九方奚皱眉的沈燕蓉。
这条路上还有别的同窗,见是沈燕蓉的车架,都忙不迭地挤上来,但盼与沈燕蓉有那么点些微的关系。
然而沈燕蓉却视若无睹,双眸如凝练了一汪秋水,直直的望向九方奚。
九方奚蹙眉,若是之前对沈燕蓉的态度是敬而远之的话,那么今天,他有些厌恶沈燕蓉了。若非是沈燕蓉,他不会平白受司承骁一针,险些入了黄泉,若非是昨日司承骁耽搁他回家的时间,他就会在夕食回到家,老父亲不至于下落不明。
他明知道,这些都不能怪罪在沈燕蓉的身上,可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反感她。
“九方奚,我有话对你说。”
沈燕蓉是高傲的,就如同她的家世一般,如同她的容貌一般,常人所不能及。
也不顾九方奚答应与否,沈燕蓉就直接进了一旁的茶苑,这是供学子学习之余休息聊天的地方。沈燕蓉身后的两个侍女将茶苑里的人都赶了出去,在门口守着。
“去吧,一切的源头是她,从她开始破解也未尝不可。”齐杨杵了杵九方奚,小声说道,眼神之中却满是寂寥。
九方奚望了齐杨一眼,略微迟疑,却还是跟了进去。
“九方奚,我问你,你觉得本姑娘如何?”沈燕蓉见九方奚进门,微微一笑,好似春花烂漫,美不胜收。
都说美人一笑倾人城,乐陵是帝都,这样的女子如繁花似锦,数不可数,但要像沈燕蓉一样让人留恋不忘,身家显赫,才情具备,气质不凡的却唯有她一个。有人说,沈燕蓉应当算是乐陵最高不可攀的少女。
九方奚一愣,却是没有想到沈燕蓉会问他这样直白的问题。
“貌美如花。”想了想,九方奚只用这四个字评价,哪里还要分心去说什么?貌美如花这四字,也是实实在在的,不算辱没了沈燕蓉。
“除此之外呢?身家怎样?才智如何?品貌呢?”沈燕蓉显然对九方奚的四个字不够满意,也是,若是别人,只怕能够当场就写出一篇歌颂她的文章来。
“都好。”九方奚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茶苑外面围观的人越发多了,多得他有些不自在。
“嗯。”沈燕蓉倒也不勉强,手指拈了青瓷茶杯,抿了抿朱唇,一口清茶入喉。她又道:“若论这品貌,身家,才情,我沈燕蓉做不做得你的女人?”
此言一出,天下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