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笈宫内。
齐杨一身羽衣星冠,一手负在身后,一手在前,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搓着。他的眼神很远,越过了云笈宫的朱门,越过了云行宫,越过了云海的深处,他的眉间透着淡淡的忧伤,拂之不去。
车乙缓步走进门来,阳光下消瘦的少年走得有些踉跄,看不清他的脸。
“车乙拜见师尊!”车乙来到台阶前单膝跪下。
然而并没有得打回复,黑衣少年抬起头,看着那分明与自己年岁差不多,却饱含风霜的眉目,心头没来由一阵心疼。他又轻轻呼唤了一声:“师尊?”
“啊,你来了……”齐杨回过神来,眼神从门外不知名的所在收回,落在眼前的少年身上,眉头又紧了一分:“你受伤了?”
虚影一晃,齐杨出现在车乙的面前,双手将他扶起,轻声道:“先别说话,我为你疗伤。”
车乙微微点头,随即盘膝坐下,五心朝天。
齐杨一手按在车乙的天灵,一股湃然真力灌输而下,车乙眉头一紧,似乎正耐着辛苦。这时间并不长,约莫半柱香的功夫,齐杨便收起功力,将车乙扶起。
“你伤了二十三处,伤口不深,不是对手不想杀你,就是与你旗鼓相当。”齐杨道。
车乙点头:“是徐文学。”
“哦?”
“应是看阮宏良之事怒火在心,其他人他都不敢得罪,所以来找了我。”车乙面无表情,仿佛在述说着别人的事。
“司承骁让阮宏良自行请罪,执法堂来讯说这厮去时满身鲜血,司承骁也并不算是包庇。”齐杨道:“徐文学与阮宏良在司承骁手底下长久做事,感情甚至比对司承骁还要深厚两分,他来找你寻仇也是应该。”
车乙默不作声。
“徐文学应是拜师在百器塔下,怎么?他的修为进步如此之快,能打过你了?”齐杨问道。
车乙摇头:“修为当是才进入引气初期,单论修为他打不过我。只是此子居然生有神力,又是武痴,个头虽大动作却异常敏捷,尤其是他手中有一把匕首,削铁如泥,竟能将我伤地这样狼狈,是车乙学艺不精!”
齐杨沉吟片刻,道:“你的体质尤为特别,寻常刀剑不能伤你分毫,他才引气初期,百器塔纵有能工巧匠,也绝不可能给他神兵利器,你查过他那把匕首吗?”
车乙点头:“查了,亦是百器塔之人,身材魁梧比之徐文学有过之而无不及,名唤听奴,是被百器塔之主邱道骥带来的,直接收了去。师尊需要我再查吗?”
齐杨摇头:“此事尚且不急,你平时留意就好。倒是你,你这身体一旦受伤,便会比寻常人更难愈合,是何原因?”
“我也不知,从去年那座山里回来之后我的体质就成了这样,也许是天意,以此为师尊做事吧。”车乙道。
齐杨喃喃念着:“天意。”车乙看了齐杨一眼,不言。
顿了顿,齐杨问道:“让你做的事可成了?”
车乙点头:“成了,严威会去做剩下的事情。”
齐杨又是一阵沉默,随即眼神一冷,对车乙道:“驭兽山府尊来了,你先下去养伤吧。”
车乙看了门口一眼,行了一礼,转身从座椅后离去。
齐杨拂手抹去地上的血迹,在案桌前堪堪坐好门口又来一人,一个不到十岁的孩童,却颇有老成之气,是麟童。
麟童直接坐在蒲团上,可爱的脸上露出极为不符的嘲笑来:“前些日子请云笈宫主来驭兽山玩耍一遭,却没有想到邀请的不是时候,巧了,这几RB座也在与新来的宠儿嬉闹忘记了时间,都说山中无日月,想来云笈宫主是不会在意这点小事的吧?”
齐杨微微一笑,他又怎会听不出麟童口中的埋汰意味?“论资历,齐杨该称呼阁下为前辈,但论身份,阁下应当称本座为主。为小辈,不该让前辈多劳心,为主,不该让臣心戚,这等小事,麟童说笑了。”
麟童闻言,面不红,心不跳,小小的手掌托着小小的下巴,歪斜得坐着,鼻尖嗅了嗅,笑着问:“云笈宫主这里似乎有血腥味呢,是你受伤了吗?”
“有劳麟童挂怀,竹简上的倒刺刺中了手指,血是有一滴,不疼不痒,只是有些促狭。”齐杨道:“麟童好灵的鼻子,这样细微的血腥味都能被闻出来,果然是驭兽山之主。”
“是啊,驭兽山把控的向来都是兽类,听话的就能吃肉,不听话的就得挨打,这是驭兽之法。”麟童道。
“伏藏先生记叙的事情中,似乎有一件事,是一个人被自己所养的一头金钱豹咬了手指,不知道麟童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麟童稚嫩的脸上微微沉了沉,不过这也仅仅是刹那之事,很快便被更为欢愉的笑意所代替:“云笈宫主不知吗?那金钱豹被这个人当着其他众兽的面剥了皮,塞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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