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噤若寒蝉。
神机鬼藏看了地上女童一眼,道:“你护送这女童去无忧城,当初教你的都是道家的功法,为的便是方便你在外面走动,此次正好可以贴近九方奚,趁其不备一举杀之!”
书生低头,道:“既是如此,师尊当时何不直接让徒儿去杀了那小子,何必要出动一个难以把控的东来先生呢?”
“放肆!”神机鬼藏怒目一声,震得常羊山一阵地动山摇:“岂容你来置喙!”
猩红双角红色光芒一闪,书生顿时痛苦难当,忙唤:“师尊恕罪!弟子再也不敢了!”
“哼!”至等到书生痛苦地跌倒在地,再无力气时,神机鬼藏才冷哼一声,收起惩罚。“你这样子紫襟衣必有警觉,我重新赐你一副身躯!”
言罢,神机鬼藏面前突然现出一副人皮,人皮好似活物,直接笼罩在书生身上,不过眨眼,书生便换了一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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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刚沉,晚风徐来,吹走一丝燥热。
清辉阁中的素青灵正饮着才送来的水果冰茶。
房内烛光一晃,多了一条黎色人影,正是公羊长几。
“青灵,让你久等了!”
公羊长几露出笑意,欢喜道。
素青灵抬眼看了一眼公羊长几,眉头微皱:“坐吧。”
公羊长几依言坐下,面露几分羞色:“都有……都有一年未见了,你还好吗?”
素青灵微微点头,道:“尚可,自不比你公务繁忙的。”
公羊长几闻言,面露窘迫,只“呵呵”笑着。
素青灵放下手中冰茶,松了卷起的面纱,道:“多是你来众妙门,这是第一次来你这无忧城,如我想象的一样。”
“是吗?”
“一样庸俗。”
公羊长几讪讪一笑,不敢看她:“无忧城来往多为复杂,庸俗也是必然的。”
顿了顿,公羊长几又喜道:“但是你来了,此地便不再庸俗了啊!”
素青灵看了他一眼,不语。
“青灵,这次你来,同我一道见见我的父亲好吗?”公羊长几目光灼灼,望向素青灵,眼神满怀期待。
“我此来不是为私情,你想多了。”
“难得你来啊,正好我父亲今夜就回了,不是正好吗?”公羊长几连道,有几分着急,有几分不解。
“公羊长几,你还是这样,令人厌恶。”素青灵皱起眉头,十分不悦:“我说了,我来此,不为私情!”
“好、好吧……”公羊长几如泄了气一般,神色怏怏,总算是深吸了口气,露出一个微笑来:“那你说吧,你来是为何事,若能相助,我必不推辞。”
素青灵沉吟片刻,道:“血芝药精。”
“恩?”公羊长几不解。
“我义兄半月前走火入魔,筋脉逆转,唯有血芝药精能救他。”素青灵道:“原本有门人查探出药山之上出了一只血芝药精,但等差人前去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没有了。不但如此,途中还与玄牝门的人打了一架,死伤不少。玄牝门说血芝药精已经被无忧城取走,义父便命我前来求取。”
公羊长几从椅子上站起,微皱眉头:“我并不知道无忧城有取走血芝药精,这几年父亲将无忧城交我打理,我事无巨细,不该不知情的。”
“恩?”素青灵咦了一声,怀疑地看着公羊长几。
后者忙道:“在你面前,我从不妄言。我确实不知无忧城的人去过药山,更不知血芝药精是什么。而且,我父亲早先闭关三个月,前几日一出关就去了外头,根本没有时间处理政务。”
素青灵双眉皱得更加厉害。
公羊长几道:“是否是玄牝门的人故意将矛头对向无忧城?你该知道,玄牝门与无忧城素来不和,倘若嫁祸在我无忧城头上,你众妙门势必会认为我无忧城见死不救,故而针锋相对,她好渔翁得利。”
素青灵沉默许久,道:“你先回去,容我书信回去,再做打算。”
“我……”公羊长几想说些什么,但看素青灵眉头紧锁,只得叹息一声,开了房门出去。
才开门,就瞧见门口的院子里跪着一个王八端,站着一个九方奚,想起方才在屋内的话可能被两人都听了去,不由得面色一沉:“你们两个怎会在这里?”
“少主有礼!”九方奚行了一礼,却也不知如何说,毕竟此事确实是王八端理亏在先的。
岂料素青灵在屋内开了口:“是我罚的他们,无忧城待客礼数不周,替你管教。”
公羊长几知道素青灵的气其实是对他发的,也便叹息一声,对两人道:“好了,你们回去吧。”
等九方奚两人离开,公羊长几才对素青灵道:“你如何将这两人放在外头,若是传将出去……”
“玷污我的名声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方才的话当着外人有些不当,毕竟是三方势力之间的事情。”
“你是怕你少主的威严扫地吧!”素青灵随手一拂,将房门关起,屋内传来冷淡的声音:“我下了结界,两个引气期的小厮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