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发生事,紫禁城有两件事是雷打不动的,一是过年,二是过寿,今年过年全温僖贵妃带着四妃张罗的,虽没有佟皇贵妃的呕心沥血亲力亲为,倒也一样办得体体面面热热闹闹的,温僖做总揽,四妃里有孕的宜妃做了些轻省的事,别的事全是三妃安排的,一桩桩一件件有商有量的,倒也难得的一团和气。
因太皇太后病了,皇贵妃又薨了,今年主祭的是皇太后,皇太后虽说年纪不算轻了,可手脚还算灵便,中规中矩的带着后妃在坤宁宫祭过了天地,又分了,也算是圆满的把祭礼给办了下来。
自是从地位高的一直分到地位低的,分给秀儿的这一块肥少瘦多,尚能入口,正合了她的喜好,她夹了一块瘦肉到嘴里嚼了嚼,肉早煮的没味儿了,不过吃无非吃个意头罢了,有得吃就成。
今年还有一桩事情,皇太后不知了,异常喜欢佟佳贵人的样子,没让她在贵人份位的那一排坐去吃,而是让清容跟着她坐,众人看在眼里,心里也就有谱了,怕这也是皇上的意思,佟家是皇上的母族,别说再出个妃子,出个贵妃都是有可能的,只是这个贵妃会不会受宠就要两可之间了。
宜妃和秀儿坐得最近,她借着让宫女去取帕子的当口,跟秀儿小声说了几句话,“佟家怕是又要出位贵妃了。”
“这是佟家的福气。”秀儿拿酒掩了唇,略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宜妃笑了笑,佟家如今好不容易四脚落了地,再想去查是谁黑了佟家一把怕也晚了,听说宜昌阿的太太已经带着一家人回了盛京。那边有几家铁帽子王盯着,宜昌阿太太出身也不低,佟家怕是难以施展,当初出首的那位舒舒觉罗家的姨太太,嫁了位守边的将军,也走了。至于戴佳一家人只剩下了戴佳氏一个人在宫里半死不活呢。更不是把事儿掀出来的。
德妃这事儿实在做得干净利落,可她能不能再坐视宫里出一位份位比她高又姓佟的……这又桩事了。
这人啊,要么不做,要做了就要留下痕迹。宜妃盼着这些年一帆风顺的德妃马失前蹄也不是一两日了。
宜妃心里算计着这些,秀儿却似对佟家又要出一位贵妃的事并不放在心上,将目光放到了皇子席上。胤禛和胤祚中间隔了个胤祺,胤禛的话不多,胤祚耳朵好了之后却似犯了话唠病一般不停地说着。还要拉着胤禛跟他一起说,闹得胤祺夹在中间颇有些尴尬,胤祚似乎意识到了失礼或者是因为胤禛端着年长皇子的架子不理他,开始拉着胤祺说了起来,胤祺不愧是皇太后身边养大的,果然是个好性的,跟胤祚颇投契的样子。不过引起秀儿注意的则是七阿哥胤佑的眼神。
七阿哥今年也算是进步神速的,新来的嬷嬷因有前例在。下狠心教他走路,他不止会走了,且走得很标准,若不仔细看他的脚,怕是看不出来他脚是有毛病的,这孩子长得若在寻常人家也能说得上是端正好看,可在皇子们中间就不算出众了,加上身有残疾话并不多的样子,他平素里都是低着头的,今天会盯着老六瞧?
另一个让秀儿多加注意的则是第一年坐上皇子桌的皇八子胤禩,这孩子倒没看出多出奇,只瞧出长得不,颇似卫氏,眉目如画的,若是生为女子怕是个绝色,往那里一坐也没看出来八面玲珑来,只能看出是个颇腼腆的孩子,老九老十则还嬷嬷看着,这两个孩子也没看出来对老八有多忠心,老九、老十出身都高贵,说实话不欺负老八就不了。
宜妃见她瞧着皇子那一桌出神,以为她是担心大病初愈的胤祚,随口安抚了她几句,“六阿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今连耳朵都治好了,必是个福厚的,德不必担心。”
秀儿听她如此说,索性也就顺着她的话说了,“唉……不瞒宜说,胤祚这孩子经过这一番的折腾,身体的底子坏了,替他治耳朵的神医说要要仔细调养,拿药养着,经不起一丁点的折腾劳累。”
“那可真可惜了这孩子。”宜妃说道,原先秀儿说六阿哥性子不定之类的话都是自歉,如今说六阿哥身子底子掏空了,宜妃却是信的,任谁都没听说过自井里捞出来的孩子活下来的,更不用说高烧了那些天,耳朵都给烧坏了,好不容易治好了耳朵,若说身子骨如同常人,谁也不会信,她瞧着六阿哥,小脸瘦成一窄条了,皮肤白得能看见血管,怕真的是身子弱了。
两人的声音虽轻,可也没刻意的压制,不止她们俩个听见了,站在两人旁边的宫女也都听见了,六阿哥身子弱的消息,怕是没多久就会传遍六宫。
胤祚把一块蜜汁火腿夹到嘴里吃了,吃完了又有话说,“这火腿不好吃。”
胤祺也尝了一口,“我觉得还好,只是不够软烂。”
“蜜汁火腿不到软烂入味,怎能算是好呢。”胤祚叹了口气,“据说这是御膳房的规矩,若是这样的大宴越要做得中规中矩,若是做得太好吃了,怕一时做得不如这一次,反倒受责备。”
“真的?”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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