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裂的唇边蹭了蹭,在床上换了个舒服的位置,搂着秀儿闭上了眼睛,许久之后道,“朕的额娘是皇玛嬷害死的。”
“什么?”
“这宫里啊,太皇太后、皇太后,都应是博尔济齐特家的,她们容不下额娘。”康熙幽幽道,“可我竟不恨皇玛嬷,岂非不孝至极?可我若是恨了,岂非更不孝?额娘生朕一场,除了在病中时朕日夜陪护,我们母子能在一处的工夫,加起来也不满一年,可皇玛嬷却……”
秀儿叹了口气,没说话,这样的事说起来在宫里并不新鲜,可放到自己的生母和祖母身上就……
“你也不必劝朕,朕早想明白了,皇玛嬷对朕恩深似海,朕粉身碎骨都无以为报。”
秀儿搂着他,拍拍他的背,“皇上对太皇太后的孝敬,她必是都知道的,妾听说太皇太后是笑着坐化的,想必是已然位列了仙班,再不受尘世轮回之苦,这全都是她和皇上您积攒德行的缘故。”
康熙听着她说话,心里果然好受了许多,他在皇子的帐篷中居住,自是会有妃子源源不断地送东西,却只有秀儿送的东西最简单,就是一个素面的包袱,里面是衣裳鞋袜等等,可针角细密剪裁合身,夹了一层薄棉的白布袍子,正合适晚上守灵的时候穿,就是有天夜里飘起了薄雪,也不觉得冷。
康熙穿着那袍子想起了太皇太后在他小时候对他说过的话,这人要是谁对谁好,只要看把没把那人放在心上就知是真情还是假义,旁人想着的是拿那些个帕子等等借机争宠,只有秀儿只在乎他身上穿得衣裳够不够暖,又知他替皇玛嬷守灵,特意挑了纯白的松江布替他做衣裳,这般的心思,岂是那些个争宠的后宫女子能比的?
他回了乾清宫,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换了衣裳只带了几个太监就悄悄的到了永和宫,若是旁人见到他来了,多半是要邀宠的,只有秀儿晓得他只是想找个地方歇一歇,搂着他哄着他劝着他,他嗅着秀儿身上熟悉的香味儿,原本烦乱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像是经历过一场风暴的小船终于回到了渡口一般,只想着安安静静的歇着。
他这般的想着,身上慢慢的放松了,渐渐的沉入了黑甜香,秀儿靠着他,也跟着平静了下来,两人依偎在一起睡着了。
第二日天亮时秀儿醒来,告诉自己要早早的叫康熙起床,却没想到只摸到尚有余温的被子,“皇上呢?”
值夜的海棠见她醒了,将帐子掀了起来,“皇上一早就回乾清宫了,见主子还在睡着,命奴才们不要吵醒主子。”
“替本宫梳洗了,本宫要去宁寿宫请安。”秀儿坐了起来,康熙心里的那根弦绷得比她还要紧,这个时候若是传出来他留宿后宫,怕是要有风言风语了。
秀儿到宁寿宫的时候温僖和荣妃也已经到了,正在陪着皇太后说话,皇太后见她来了,命她平身之后,拿了老花镜打量了一番,“你也瘦了啊,坐到哀家跟前,让哀家瞧瞧。”
荣妃让出了一个位置,秀儿坐了过去,皇太后摸着她的手道,“哀家见你们一个个的都清减了许多,这阵子都辛苦了。”
“太皇太后去了,妾们依着例守灵,哪敢称辛苦,倒是皇太后您要保重身子。”太皇太后去了,除了皇上,皇太后哭得最伤心。
“唉……太皇太后遗命,让哀家善自珍重,哀家吃不下饭的时候她们这些孩子拿着这句话哄着,睡不着的时候她们也这么哄着,倒也勉力的支撑下来了。”
“皇太后您身子骨好,就是妾们的福气。”温僖说道。
“是啊。荣妃也说道。
皇太后叹了口气,没再提孝庄丧事的事,“听说老大家的生了个小闺女?”
“正是。”
“先开花后结果,这是大好事,可惜逢了丧事,不能洗三不说,听说连满月酒都免了,你们这些个做额娘的,人虽不能到,礼也要到,这个是哀家第一个孙辈。”
“妾谨遵教诲。”
她们这里说着话,惠妃和宜妃也到了,陪着皇太后坐了一会儿,这才散了,秀儿出了永寿宫的门,却见一个熟悉的影子在远处指了指天,向她磕了三个响头,秀儿眉头一皱,这个孩子好似是王福全的贴身太监叫小德子的,他这是什么意思?
可再要细看,小德子已然不见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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