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贵妃娘娘如何喜爱这位凤姑奶奶,永寿宫的人半数对她避之唯恐不及,总觉得她身上似是有什么极阴郁的脏东西一样,只要她一靠近,便是在大热天也莫名的让人浑身发冷,亦有几个人与贵妃娘娘一样,瞧着她就像瞧着活神仙一样,恨不得跪在地上舔她的袍子角。
凤锦就在各种目光中走进了永寿宫,她迈着极规整的步伐,脸上的白纱被风轻轻吹动,偶尔露出一小块光洁的皮肤,有人传闻说这位凤姑奶奶毁了容,可是也有瞧过她容貌的人,知道她只是额头上有一块不太显眼的疤,脸上并未真正毁容,偏喜欢拿纱巾盖着脸,不让人看见脸。
她一路通行无阻地到了永寿宫正殿,又被引着到了温僖贵妃住的东梢间内,刚一踏进室内,就闻到了一股极浓的药味。
“听说贵妃娘娘病了……奴婢特地来瞧一瞧您,给贵妃娘娘您请安了。”许是失火的时候熏坏了嗓子,凤锦说话带着几分的沙哑,虽与宫里时光的清脆婉转的说话声音极不相同,听着却不算难听。
“起来吧。”温僖让她免了礼“知道你要来,特意让宫女子们熏得香,你身子骨不好,免得将病气传给你,来人,赐坐。”
“哪那么容易就传了病气,贵妃娘娘您多虑了。”
温僖笑了笑示意左右“十全留下,你们都下去吧。”十全是温僖信实了凤锦之后,特意挑的一个八字占全的宫女子,刻意取了名字叫十全,这个十全便是永寿宫里对凤锦奉若神明的人之一,对凤锦比对温僖怕是还要敬重几分。
宫女子们慢慢地退了出去,十全走到门边掩上了门,站在了门口。
温僖见人都走了,站了起来,走到凤锦跟前忽地跪了下去“求神仙救一救我!”
凤锦只侧过了身,并没有站起来的意思“贵妃娘娘您与我颇有些缘份,若是我能救您,不用您求,我早就救您了,我早说过,我治得了病,救不了命,您的大限早就是铁板钉钉的事了,若是我擅自改了,怕反而会害了您。”
温僖只觉得胸口的那一股子气像是泄了一样,整个人都没了劲儿,在地上软得像是一滩泥一般“我未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在宫里从来都是循规蹈矩,半点错事也不敢做,怎会如此……”
“我若是早早过了八十难,能看通透我这一世和这宫里的众人,八成您还有一救,可是现下……一切都晚了,我若说能救,也只有救您的儿子……”凤锦站了起来,蹲下身扶起温僖贵妃,搀着她坐到了临窗大炕上。
“我的儿子?”
“是啊,你的儿子。”
“老十虽是个愚钝的,但从来不曾招灾惹祸,怎么会……”
“您把十阿哥教得太好了,您走之后,十阿哥本性纯良,怎能受得起那些个人的算计,虽说有兄弟相帮,可终究……逃不过……”
“逃不过什么?”
“被幽禁半世的下场。”
“啊?”温僖听到幽禁半世,顿时连自己的病症都忘记了“那旁人呢?就无一人替他说情?我在宫里广结了善缘,无论是谁我都卖过人情,这些人看见我的儿受难,怎就会无一人相帮?”
“非是这些人不帮您,实在是这些人自顾不暇。”
“您是说太子日后会丧了良心……”温僖说到这里又摇了摇头“不,不会的,太子两岁便登上储位,又是嫡长子,虽说傲气了些,与兄弟们也素来不合,但老十与他素无往来,他是不会……莫非……”若说宫里后来能到了妃子们自顾不暇,老十这样排行第十,母族又势力极大的,竟然也被幽禁,定是天下大乱,储位……天啊……莫非第一个倒下的就是太子?
她这些年对老十的安排,都是从太子储位极稳,皇上百年之后,传位于太子,老十虽说出身极高,母族显赫,却也只是排行第十,虽有些任性,也称不上精明,却能太平一世的做他的太平王爷,可若是太子储位不稳,到时候皇子们各有盘算,老十就被她刻意的教得太“傻”了些。
温僖想到这里,忍不住浑身发抖了起来,老十……难道她的老十……
“原本您对十阿哥的安排是极对的,怎耐这宫里有一个我的对头,早早的就投了人身,狐媚惑主,为一己之私搅得全宫大乱,前次我想要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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