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爷起就跟着爱新觉罗家出生入死,到现在只有这一点皇家血脉,还请皇上看在我纽祜禄家祖宗的份上,多多照应。”
要论母族显赫,谁又能比得过十阿哥?纽祜禄家百足之虫却是远远未僵,谁又敢无凭无据的说纽祜禄家的姑奶奶包藏着祸心意图在宫里用毒害人呢。
“德妃哪里得罪了你。”康熙从心里叹了口气,万乘之尊……说起来是他一人的天下,可他又何偿不是天下的?他现下就可以命人悄悄的结果了纽祜禄氏……可与她又算是什么?不畏死之人,用死是要胁不了的,“惠妃又包藏着什么祸心?”
“德妃?德妃岂止得罪了我一个,她得罪了全宫里的女人,孝献皇后好歹自知有错,在宫里低头做人,更未曾连生了六个孩子,一个个都占着皇上的宠爱,皇上……您爱令智昏,在宫里树了一个大靶子,您应该问问宫里谁不恨她才是,可恨归恨,她是皇上您爱的女人,我伤了她就是伤了皇上……她的事与我全无干系,至于惠妃……她怎么想的我不知情,她要得是什么,皇上您还不知情吗?她要的东西,又与德妃有何相干?”德妃……我就算是死了,也要埋个钉子给你。
“凤锦……”
“您说的是那个治好了额尔珠病的凤锦吗?我倒是见过她几回,只是个性子不差的可怜人罢了,没想到竟有那样的神药。”
康熙冷笑了一声,“珍珠,这件事你做得好……真好……”
“妾身不知做了什么,让您如此夸赞。”
康熙瞪了她一眼,站了起来,抚袖而去,他知道他再不会来见纽祜禄氏了,纽祜禄氏会一直病着,一直到病故为止,天下有太多的盖子不能拆穿,拆穿了……丑陋的让人恶心……
许是因为康熙的皇子已经“足够”了,更是因为已经掌握了后宫全部权利的四位后妃的“意愿”,宫里许久没有婴孩的啼哭了,更不用说这个婴孩是个男婴……
接生嬷嬷小心翼翼地将刚出生的十五阿哥交到了秀儿手上,秀儿低头瞧着这个刚出生还没有褪出浮肿的婴儿,许是对她的眼神有所感应,婴儿睁开了眼……就算是明知这么小的婴儿睁开了眼也看不见什么,秀儿还是笑了……
“奶嬷嬷挑好了吗?”
全嬷嬷站在一旁笑道,“已然挑好了,是内务府备下的,都是知根知底的本份人。”
“嗯。”秀儿点了点头,“孙国安,你去宁寿宫和乾清宫报喜吧。”
“嗻。”
秀儿提到乾清宫的时候,眼神黯了一黯,她和康熙最近正僵着呢,或者说现下所谓的僵持,多少有她故意的成份……在宫里红极一时的伊尔根觉罗凤锦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不见了,康熙下令彻查亦是毫无结果,再加上毒经的事,他理所当然的以为是有人利用了凤锦下毒,眼见事情败露有意杀人灭口,更不用说此人将手伸到了乾清宫,伸到了秀儿身上……
康熙岂止是爆怒,秀儿跟了他十几年,从来没见过他这般生气,他去了永寿宫,与纽祜禄氏说了些什么,可纽祜禄氏亦是有所准备的,不知和康熙说了些什么,让康熙铩羽而归,从那以后就更生气了……
连带着太子、大阿哥和一众的皇子被教训了个遍,尤其是九阿哥和十阿哥,他们俩个本来跪抄完孝经就没事了,结果因为字写得不好,被康熙又罚重抄,来来回回抄了四回才勉强通过,这四回里都是皇子们陪着他俩一起挨骂。
康熙这个人在秀儿身上总有一种莫名其妙小孩子似的自尊心,比如这次的事,他竟然明知道纽祜禄氏是幕后黑手,却没办法将她绳之以法,康熙自觉无颜见秀儿,一时间就与永和宫冷了下来。
秀儿也知道自己若是主动去求见康熙,康熙很快就会回心转意,可秀儿并不想这样……康熙对自己肉体上绝称不上诚实,心里却的的确确的有她,于是……就这样吧,两人就这样吧,远着、隔着、渐渐的冷着,康熙心里记着她就行了,宫里该有的地位她早有了,有没有圣宠都一样,只要她不犯错,康熙不收了她的金册,她就是响当当的德妃,三个皇子三个公主的额娘,谁瞧着她都要仰视……
秀儿瞧着这个婴孩,心里转了许多的念头,抬起头却看见康熙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妾身给皇上请安。”
“起嗑吧。”康熙站在门口瞧着秀儿有一会儿了,秀儿这些年也没怎么老,依旧是肤若凝脂,眉目宛然,岁月添在她身上的似乎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风情,抱着婴孩的时候更是让人莫名其妙的心动神移……秀儿的这种标致,绝非那些年轻青嫩的小姑娘们能比的……
可是……康熙想到纽祜禄氏说得那些话,就忍不住心里揪紧了一下,他自己真得是爱令智昏吗?他以为他把感情藏得极好,可却是人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