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皇上犯不上出手干预把事情搞大,可惠妃再作下去…···就未必了,更何况德妃岂是轻易吃亏的?
“姐姐的意思是……”
“这药我是吃不起的。”
“依妹妹的心思,这药姐姐您是能吃的。”
“哦?”
“惠妃替您淘换药方子,又淘换来了药材,这是多深的情谊?她自是不会刻意的瞒着,怕是宫里上上下下都晓得了您欠了她天大的人情,您这个人情是不欠也要欠,与其您不吃这药,不如索性吃了。”
宜妃听到此处叹了口气,她又何尝没有想到惠妃亲自来送药,以宫里这些人,面上谁都不张嘴乱说话,私底下谁又都长着一张嘴两只耳朵的习性,怕是满宫里的人都晓得了,可吃下这药,真是让人窝火,所谓的大张旗鼓挟恩求报,让人为难至极。
“来人,拿无根水来。”郭贵人说得对,反正这人“情”已经欠了,不如吃下去吧。
“等等……取宜主子往日吃得药来。”
宜妃看了郭贵人一眼,“难不成你怕惠妃下毒?”
“小心驶得万年船。”
“好罢,便依你。”
郭贵人亲自伺候了宜妃吃药,又服侍她睡下,这才离了宜妃住的翊坤宫西梢间,一边琢磨着这几日的事与自己的应对之法,一边往自己后殿的居所而去,谁知穿过了回廊,便听见不远处一阵的叫骂声,此地离前殿不远,宜妃因着头疼又素来怕吵,翊坤宫上上下下都安静得很,这是谁这般的大胆?
她寻着声音往翊坤宫五尺见方的小花园而去,只见陈秋喜坐在小亭子里拿着发钗往一个宫女的身上刺,一边刺一边骂,“小骚蹄子,竟敢拿热茶水烫我!你主子我便是失了势,修理你一个贱婢还是成的!”
原来是她······陈秋喜被皇上赶出来的事自是瞒不了人的,暗地里那些往日被她踩的常在、答应,甚至是贵人暗地里没有不高兴的,她做初一旁人做十五,墙倒众人推,日子的确不好过,难怪她会拿宫女出气,“那边是何人喧哗,不知宜主子刚才睡下吗?扰了主子的好梦,仔细你们的皮!”
陈秋喜听到这里,吓得手一抖,手里的簪子掉落在了地上,这宫里若说有谁让她比怕皇上还要怕,一是宜妃二就是郭贵人,自己初进宫那一阵不懂规矩,宜妃一声令下由郭贵人教导她,郭贵人面上慈和,下手却是极狠,自己在她手下没少吃苦头,如了她和宜妃的意,这才让她上了绿头牌,也才有了陈氏双姝一同受宠的现在。
郭贵人见她怕了,这才从转角转了出来,“咦,原来是小陈常在……”
陈秋喜站了起来,曲膝施礼,“妹妹给姐姐请安。”
郭贵人点了点头,似是对那个跪倒在地上身上脸上满是血痕的宫女视而不见一般地坐到了凉亭的石凳上,“听说你这几日身子骨不好?我忙着宜主子那边的事,竟没顾得上瞧你。”
“无非是有些着凉罢了。”欢欢喜喜地去侍寝,灰溜溜地被赶出来,丢了那么大的脸,她自己哭了一整夜,之后便借着有病不肯出门,便是如此,那些假借来探病,暗地里行着嘲讽这实的,也是不少,一来二去的她是真病了一场,这几日才好了。
“最近雨多,一天冷一天热的,难怪你会病了,便是我也不舒爽了几日,吃了药才好了,我瞧你的脸色神情,竟似没好全的样子。”郭贵人一边说一边从袖口掏出了一丸药,“你试试此药,我前个儿不舒爽,宜主子赐下此药,我吃了一丸便觉神情气爽,人也精神了。”
陈秋喜接过那药,扭开已然掀开的蜡丸,嗅闻了一下里面,除了药味儿之外还有一股子异香,“这是什么药?”
“此药名唤天香花精丸,乃是太医院治给宜主子补身子的···…”
“既是如此神药……姐姐因何不留着自己用?”陈秋喜还是有些防心的。
“此药病好了吃了就无用了,我愿想送还给宜主子,她偏说让我留着,今个儿瞧见了你,便给了你吧。”
陈秋喜将这药放到自己随身的荷包里,却不急着吃,郭贵人又道,“此药拆了封便要吃了,隔久了怕有害,且吃药之法颇有些特意,不如我陪你回去看着你吃药如何?”
陈秋喜再傻也察觉出了不对,可瞧着郭贵人的笑脸和站在她身后的嬷嬷宫女,还是慢慢站了起来,一步一挪地往自己的居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