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音社一行从水路北上,返程按照原先设想的一样换陆路而行。
这样走走停停,一路南下。
商雪袖和管头儿都有许多事情要打理,又怕怠慢了拂尘文会的诸位,便请两位岳师父相陪,并不拘着是乘车还是骑马,只要他们一路上玩的尽兴就好。
戏班子这边,因为马车也不便宜,天气不算冷,班上的龙套们和梁师父带的十几个孩子坐的都是装放戏箱子、牌匾什么的大板车,孩子们并不怕吃苦,反而有时候还会下车追着跑,仿佛放出了笼子的鸟儿一样。
转眼已经从上京出来了许多时日,当时出发时还是初春天气,越往南走,天气越暖,商雪袖看着那些个在路上边笑边互相追逐的孩子,道:“梁师父,时间过得太快,我似乎总觉得不够用似的。”
梁师父原本是眯着眼睛,听她说了这话,边微微睁开了一些,颇有些严厉,道:“在路上那是没办法,但每晚歇息或者在沿途的城镇坐馆时,你功夫不能歇下来。”
商雪袖道:“就是路上我也没荒废过,坐车其实没那么舒服,练练功还觉得身上能松快一些。梁师父,这群孩子得分分行当了。”
梁师父道:“是啊,到下个镇子就说吧。不过呢,要是有实在不愿意带的,也别强求,毕竟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您教了我和五盏灯师兄,哪有让师父您饿死的道理?”商雪袖笑着回道。但是她也知道梁师父说的有道理,便转了话题,看着外面那一群孩子,觉得都分下去了梁师父难免寂寞,便道:“您身边想带哪个?先可着您挑!”
梁师父摆摆手道:“我不带啦。没那份精力了,让五盏灯带吧。”
新音社里这些角儿们是有真本事的,虽然比不得商雪袖那样的盛名,但也比以前风光多了。早在上京的时候,就都有了不少的拥趸,毕竟戏迷们对各个行当的偏好不同。
这些新音社的明剧元老们,别的戏班子过来挖角儿的也有不少,也有重金来请他们做教习的,但他们不愿意离开新音社,且不说刚签的新契多么厚道,就算是商雪袖,也不像别的班主。以前他们都在外面闯过,有的班主自己没三两重,却总是挑这挑那,有的则只顾往自己身上捞钱。他们觉着,像商班主这样一心只为了一个“戏”的人,太纯粹,也太稀有了。
最后新音社里像李玉峰、麻子六、五盏灯他们都各自带了一两个孩子,这些社里能称角儿的,年纪大都已经不小了。就算五盏灯,也有四十来岁的年纪,等过几年,很多武戏再想演,也要掂量几分,再加上他一直很听梁师父的,也愿意带上两个不错的孩子传承衣钵——是梁师父的,也是明剧的,不然真的太可惜了。再比如年纪最大的是江里鸿,他有个儿子,不过早让他送回了老家,以后也不想让儿子干唱戏这行,但本事总要有人传下去呀。
再者说,明剧要流传开来,已经有戏班子在新音社“默许”的情况下偷师、挂牌了,与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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