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打听的、离我最近的一个人,也是宫老板,宫老板这人……”他摇头笑了笑:“他前头跟班主说完了,一副唯恐你嘴不严的样子,结果转过去又跟我说了一遍。”
商雪袖这才低了头,沉思着缓步而行,展奇峰又道:“但是我若做事,或者说像我这样的幕僚做事,却几乎不考虑个人喜好和感情,只会思考怎样做才最有利。就班主和新音社来说,无疑拉近和郡守的关系是有利的,且不说不会有权贵找麻烦——自然了,现在以商班主的名声,也不会有人轻易来动您,就算是戏班子生意上,也会好很多。”
二人进了屋,商雪袖道:“我不需要借这样的势。”
展奇峰微笑道:“我知道。不过我还听说您要大海捞针般的找一个人,这件事,对于您来说可不那么容易做到。但是对于一郡之守来说,却不难。”他顿了顿,扬着唇,有些自嘲道:“所以,如果是我,一定会赴约。可惜郡守大人邀的不是我,不然我怎么想办法也要讨好他。”
商雪袖知道他说的有道理,而且对自己甚至是言无不尽,心中反倒有些百感交集,道:“像你们……太子的幕僚们,若总是这样,可会觉得辛苦么?”
展奇峰便笑了出来,道:“这辛苦什么?上到当今圣上,下到黎民百姓,能随心所欲做事的人并不多。就拿程大人来说,他的一家老小都在上京不知道生死,他随军在石城关也是九死一生,肯定也顾不上家人了,但为了搏一个前程,有的东西,只能往后靠了。对于男人来说,功名利禄从来都是比喜好、感情更重要的,就像班主在《春闺梦》里不也唱么?‘毕竟男儿多薄幸,误人二字是功名’。”
商雪袖怔在那里,无数的念头涌进了心头。
一时间,觉得若太子做事,怎样也少不得这些把前途看的极重的人们,身为女子,固然觉得这样的人薄情,可难道让阿虞以后无人可用么?
一时间,又不知道太子是不是也是普天下这样的男子中的一个。
一时间,又想到,自己这样的伶人,有幸这样的一场梦成了真,又有什么值得太子拿来牺牲的呢?
她这才意识到,她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不在意——得到了,总会想要得到更多。
商雪袖按下了心中酸涩,微笑道:“多谢展先生跟我说这些,”她想了想,坦然道:“昨日邝大人给我看了明玉郡主的小像,是和我扮上妆以后有些相似,我想他不过是想看着我寄托一下对明玉郡主的哀思吧。您见过明玉郡主吗?”
问完了以后商雪袖看展奇峰一脸愕然,自己也笑了,道:“您怎么会见过明玉郡主呢?”
展奇峰道:“别说是我,郡主也不是寻常的百姓能见得着的。既然是龙凤双生,想必和邝大人有些像?”
商雪袖回忆起那幅小像,不由得笑着摇摇头道:“并不像。”
说到这儿商雪袖也暂时松快了起来,道:“我去重新梳洗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