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事情谁说得准呢。说不定男方家里边愿意出这好多的,以后就觉得这媳妇来得不容易,也愿意好好照料着,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这不请人吃席子倒要人家交一大份子钱的事儿,估计也只有本家这些人才能想得出来。兰花儿甚至都有些被他们的逻辑给气乐了。
她觉得这些人要么是神经病,要么就是觉得自己脑子特别好使的蠢货。
用不着兰花儿在旁边搭嘴,改花已经先把这个事给推回去了,连理由都是现成的:
“家里边没有长辈……我们怎么好送份子钱过去,那不是岔了辈分了,要占便宜的。要是我送过去,这辈分不是跟四阿公一样了啊。”
五房里边没有长辈,也没有人成家,要是姊妹关系好的,可以送些绣面鞋袜一类的东西,算是庆贺,可从来没有直接送份子钱的道理。
改花这么一讲,四阿公倒是不好再坚持说什么。本家的人原本以为这些娃子不懂得这么多,所以这才过来开这个口的。现在一看,五房这边根本是懂得很,也就不好太过勉强。
兰花儿在外边听得实在是无聊,左右看了看,见臧狼在一边盯着几个娃子,狗蛋在旁边做鬼脸逗他们,改花又在和四阿公磨皮的,实在没有她说话的机会。她干脆和狗蛋说了一声,自己一个人绕到灶间热饭去了。
这时候已经将近晌午,她就是再怎么不乐意,自己家里边也是要吃饭的。
总不能说四阿公带人到家里边来了,她和改花狗蛋臧狼的就要跟着饿一天肚子吧。
虽说不愿意给那些娃子做好吃的,可这本来就是过年的时候,年关的那一顿大餐还有剩下来的咧。有鱼冻有野猪肉有鹿皮烫有炒鸡还有蘑菇兔子汤的,都是些看着就让人馋的。
兰花儿反而有些头痛,该要怎么样才做得不那么丰盛——这都只是之前的剩饭剩菜咧。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重新做一些。干饭是不再烧了的,切了点儿南瓜,给烧了个南瓜粥。
又切了些莱菔,混着鹿皮炒了一大盘。这炒莱菔里边故意没有放清油,只是用鹿皮混着炒了炒,没有做成很软绵的状态,炒得有些硬梆梆的,估摸着小娃子和老人不爱吃的才好。
原本想要拿些辣菘菜出来的,想了想,还是用清水烫了一盘菘菜,只洒了点儿盐,倒是绿油油的,也鲜甜好吃,不过四阿公要是打算着到这边来吃肉的,恐怕是要失望了。
照例用蘑菇辣椒炒了一盘,满满当当的,辣椒下了许多。这一盘臧狼爱吃,到时候反正是浪费不了的。
蘑菇兔子汤热了热,添了好几大勺子水的,又加了点盐,算是个肉菜。
鱼冻用不着热,直接就是一道菜。
种类虽然不多,可兰花儿故意多放了好多菜,整一个分量是不少的。她也懒得再烧别的,等到饭点的时候,就这么给端出去了。
四阿公看着桌上的菜,果然十分失望,嘀嘀咕咕地问这大过年的怎么练点儿猪肉都没有。
狗蛋在旁边端着个碗讲:
“我们这过年的都没舍得买猪肉咧。镇上的猪肉好贵。”
——是呀,赵家没舍得买猪肉,所以在山上猎了头野猪。
四阿公又拿着筷子在桌上的菜盘子里边翻了翻,看到鱼冻和汤里边的兔子肉以后,脸色才好了一些。
几个娃子吃饭果然也不让人省心,嘻嘻哈哈地打闹。
兰花儿在旁边冷眼看着,心想这家里边的碗筷幸亏都是木头的,摔呗摔呗,也摔不烂。
四阿公是完全不管那些娃子,她和狗蛋都没有好心肠地提醒这几个娃子,说这菜要不够吃的,只是默默低头,首先将鱼冻、鹿皮和兔子肉都夹碗里边给吃掉了。
兰花儿还拿了个木头的勺子,将兔子肉给勺出来了好几大块,给改花、臧狼和狗蛋没人碗里边分一点儿,很快桌上就不剩一丁点儿肉丝了。
二伢算是个精明的,一上桌就跟着夹肉吃饭,偶尔挑拨挑拨旁边的娃子闹腾几句,自己跟着低头吃肉。
等那边闹腾完了,桌上的肉也已经吃光了。
有个男娃子一看桌上的,扁了扁嘴,就要哭:
“肉呢!我要吃肉!”
兰花儿拿筷子戳了戳碗底,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吃完了。你要再不吃,连菜都没有了。阿狼,你饱了么,我再去给你勺点儿粥么?粥也就剩最后一点儿了。”
臧狼乖乖地就将碗递到了她面前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