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村子里边来。
等他们把身上的泥尘洗干净了,又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兰花儿才发现他们身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伤口。有的伤口已经结痂了,有的伤口却很新,在泡澡的时候又重新迸裂开了,染得衣服上都是一片红。
“呀呀呀,好痛。”狗蛋故意装出个可怜巴巴的表情来,趴在炕上朝兰花儿讨药草,“路上不小心给划的。山路原本就不好走啊,水还冲下来了好多石头。有些路都被埋了,几乎都走不过去,只能手脚并用从石头堆上爬过来。阿姐你看我手上这里,还有膝盖,好痛好痛啊。”
狗蛋表情生动得很,兰花儿反倒是放心了一些。还能胡闹,说明没受很大的伤。
因为担心伤口里边混着细石子会导致破伤风,兰花儿还特地将针烧红了以后,将两人身上的伤口重新挑破了,将里边埋着的碎沙粒全都给挑了出来。
狗蛋在旁边大呼小叫地喊着痛,被兰花儿拿针挑过以后就是一副眼泪汪汪的神情,含着哭腔讲,“阿姐阿姐,你不欢喜我了,你不疼我了。好痛好痛好痛啊。”
“你这娃子,还是不是男娃了。这么点儿伤就叫成这样,你瞧瞧你阿哥。”兰花儿知道这弟弟是故意在捣蛋,跟着也笑了出来,“要是好不了,那时候才叫疼咧。这几天注意点不要泡水就是咧。”
狗蛋在旁边嘀嘀咕咕,“这天气,要么不出门嘛,哪里能不泡水呀。”
兰花儿朝着狗蛋露了个皱鼻梁的表情。她心里边不由得更担心起臧狼来。
也不知道臧狼现在在山上的什么地方,能不能找到食物——这些其实都不重要,只要他能安全的回来,那就够了。
兰花儿开始觉得后悔,为什么要同意让臧狼在这种时候到山上去。
就连改花在知道了以后,都跟着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山上路可不好走。”
不过,这时候谁都知道粮食是最重要的。如果臧狼真能从山上带回来些吃的,说不定会成为往后救命用的东西。改花私下里劝慰了兰花儿一回,说既然他和狗蛋都能顺利从镇上走回来,臧狼想来也应该是安全的。他一直是个小心仔细的,身手也很好,没道理会出什么事。
“你宽点心。他能想着你想着家里,总是不错的。”改花这么讲的时候,兰花儿只能低下头微微红了点儿脸。
家里边多出来了一个长梧,让改花和狗蛋都稍微觉得有些不习惯。也得亏之前扩建的时候把赵家整个扩建出来了好几个房间,不然的话在这种天气里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休息才是。
小蝶现在已经和兰花儿混得十分熟悉了,可见到改花回来,还是表现出了非常高的兴致来,以至于兰花儿和狗蛋都忍不住扒在窗外边,偷偷地看着房间里头的两人牛头不对马嘴地讲话,一边在外头偷笑。
狗蛋朝着兰花儿做了个嘴型,说“嫂子”。兰花儿就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
等改花家来了以后,兰花儿才突然觉得心里边沉甸甸被压着的感觉稍微松了一些。改花毕竟是赵家的当家,只要有他在,兰花儿这才觉得所有事情都还有可以商量的余地。有些事情她做不到,还有改花。一家人在一块儿,不管发生什么,至少不会觉得那样的孤独和心慌。
改花不顾自己身上还带着伤,披着蓑衣爬到了屋顶上边去,将漏雨的地方都修了一遍。兰花儿原本是想出去帮他扶着梯子的,被狗蛋拖住了。两兄弟说什么都不让兰花儿到外边去淋雨,两人相互搭把手,在兰花儿心惊胆颤之中把活儿给做完了。
只是等下来的时候,就又得重新洗澡,重新将伤口再处理一遍。
趁着改花家来,兰花儿又领着他把家里边的粮食都清点了一次,分开好几份的藏好。不管他们再怎么算,家里边的粮食都紧巴巴的。毕竟赵家也没过上几年的好日子,原本家里存的粮食就并不很多。现在存了好些,还是因为以前兰花儿想着要做辣菘菜和豆腐乳,还有酿糯米酒什么的,才在家里边存放了这些东西。
前几年赵家的日子一直过得整好,又得交税又得自己吃,还要腾一些出来做种子。要不是做着那些生意,赵家根本不可能存了那样多粮食。
现在一看,这些东西都成了救命用的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