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喉咙沙哑。
坐在沙发上沉默地抽着烟的中年男人听到这句话眉头一皱,嗓门霎时抬得老高:“打掉打掉,这么多年了你还要说打掉!陈桦,小枫是你的弟弟,他现在生了病,你第一反应不是想着要怎么给他治疗,却还在后悔当时没有让你妈妈把他打掉?”
被喊作“陈桦”的女孩子咬咬下唇,别开眼不说话。
“小桦,你那个戏不是已经拍完了吗?怎么又说没时间照顾弟弟了?”一旁一直在拿纸巾抹眼泪的中年妇女轻声问道。
陈桦垂下眼帘:“我今天回来,本来也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
“导演那边都觉得我有演戏的天分,说是手里还有一部新戏,只要我签了合同就可以演女主角。”
中年男人把烟头按进烟灰缸里:“签什么合同?你弟弟都这样了,你还想着你那个所谓的演员梦!”
“小桦,你看这样行不行。”中年女人抬起眼睛看着陈桦,两双柳叶眼相似地可怕,“你看,我和你爸爸过两年就要退休了。你想演戏,我和你爸爸也不反对,就是能不能再缓缓,等到爸爸妈妈退休了......”
陈桦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妈,你明明知道为了做演员我努力了多久,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你却要我放弃吗?”
陈妈妈有些着急,站起身想来扶陈桦的肩膀:“妈妈不是这个意思。”
陈桦向后退一步避开陈妈妈的触碰。她点点头,满是泪水的脸上竟然奇异地出现了微笑的表情:“我知道了。”
不顾陈妈妈欲言又止的表情,陈桦转身,往边铂贤所在的方向走过来。
边铂贤一惊,立刻迅速跑回床上,闭眼躺好。
令他疑惑的是,陈桦进屋后,并没有来床边查看他的情况,而是翻箱倒柜地开始收拾行李。
好一通收拾以后,眼睛通红的女孩脚步声轻悄悄地走到床边,仔细端详床上的人半晌。
“小枫,你不知道姐姐有多后悔,当时没有坚持让妈妈把你打掉。”
她说话的时候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平淡地,让人完全听不清楚其中的情绪。沙哑的嗓音突兀地出现在静谧的夜里,又突兀地消失不见,听懂话语内容的边铂贤微微皱一下眉头。
极轻的脚步声再次响起,陈桦以一种很慢的速度走到门边,打开房门。
门被关上的声响轻悄悄的,边铂贤睁开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许久。
这个叫“陈桦”的女孩子,真是让人火大呢......
边铂贤2011年进入s.m.公司,2012年做为茶蛋主唱之一出道。而在这之前,是一次又一次地参加各个公司的面试,被拒。
曾经经历过在被所有人否认的境地下依然坚持自己的梦想,边铂贤当然比很多人都更明白梦想之于一个人的意义。
可是,亲人是不同的。
亲人,难道不是,你开心的时候比你更开心,你难过的时候比你更难过,不论你得意或失意,永远都用微笑包容着你的人吗?
是什么样的女孩子,才会因为弟弟的自闭症而说出“当时就应该打掉”这样恶毒的话语?
是什么样的女孩子,会为了一个每一年都会有新的机遇的明星梦想,而毅然丢弃亲生弟弟离家出走?
边铂贤转头,床头的相片里,女孩子柳叶眼弯弯,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里全是清澈又干净的笑意,此刻他看在眼里,却觉得厌恶到了极点。
陈桦。
真是个讨人厌的名字。
边铂贤嘲讽地勾勾嘴角。
三岁男孩的身体极易困顿,不等边铂贤思考更多,眼前就开始慢慢模糊。
再次醒来的时候,边铂贤发现自己是躺在自家温暖的小床上,头顶的天花板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原来是一场梦,却是一场太过真实的梦境。
真实到,梦里那些属于别国语言的话语,依然清晰地映在他的脑海里。
是中文吗?
边铂贤回想组合里中国成员聚在一起交流时使用的语言,确实颇为相似。
为了求证自己的猜测,边铂贤一大早赶回首尔,来到自己的中国亲故陆萌萌家里进行一番求证。
“g”,就是韩语的出生。
“fangqi”,就是韩语的放弃。
原来梦里的他,真得可以听懂来自中国的语言。
多奇怪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