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珍儿怎么撺掇红绫使坏,只说春晓,也被‘男主人的女人们’都得了一份的礼物,冲击的发懵。
原来春晓接了绣楼的活做,又说是急活,于是穿针走线忙个不停,就连晚上也浇足了灯油赶工,这两日里每日不过睡两个时辰,熬的眼下青影,颇为憔悴。今日下晌也正忙的时候,福泉来了,先去与王管事说了些话,不一会儿就叫春晓过去。
春晓不明所以,两眼迷茫的看着眼前立着的两人,王管事先是一笑,道:“姑娘的造化还在,此番峰回路转了。”然后拉过春晓的手,轻轻拍了拍,又对福泉道:“快将三爷赏的东西拿来,也让我们姑娘高兴高兴。”
福泉将两个朱红掐丝的匣子递过来,手里捧着,由王管事用手掀了,里面是一匣子均匀饱满的雪梨珍珠,不等春晓反应过来,另一个匣子也打开来,却是熏了百合香的明缎帕子。
“除了这两样,还有两匹缎子,都是鲜亮颜色。”王管事将匣子扣好,说道。
春晓捧住两个匣子,一时不知身在何处,竟有种脚不着地的虚妄感,痴痴傻傻的问,“三爷还记得我?”不是拿她给周氏顶缸了吗?这礼表是弥补愧疚的吧……。
王管事与福泉对视一眼,皆笑,都以为她高兴的过了,为表真实性,福泉现身说法:“姑娘说笑了,这些东西确是三爷亲自挑的,当时还与小的说,这匹藕荷色的锦缎正适合姑娘做身衣裳呢。”
“三爷他……什么意思?”春晓真懵了,她一直拼命攒钱就是为了出府,哪知男主人还惦记她呢?那她之前想的不就都成了笑话?
福泉以为春晓还在气恨三爷因周氏而薄待她的事,忙道:“姑娘也该体谅三爷,连番失了孩子,三爷心里也苦,但三爷对姨奶奶与姑娘的心意是一样的,并不曾厚此薄彼,就是来洗衣房也有王管事照应,再有,上京之前也叫福海过来请示姑娘,是否搬去冬晴园,莫怪小的多嘴,姑娘即便心里还委屈,也不该赌气不搬,违了三爷的好意。”
春晓怔怔抬头,王管事也是一愣。
福泉见两人神色心里犯疑,问道:“莫非姑娘不知情?”
不等春晓应答,王管事抢道:“海哥儿未曾来过。”再去看春晓,“姑娘私下见的?”
此时春晓满脑子浆糊,思绪混乱,恹恹的摇头,“未曾。”
福泉暗叫不好,埋怨福海误事,竟敢在三爷的差事上阴奉阳违,真是胆大!心里想着,面上却不显,依旧平静和气道:“必是他事忙出了纰漏,还请姑娘多多担待,那……姑娘现在要不要搬去冬晴园?”这最后一句已隐有恳求之意。
久等不见春晓言语,王管事朝福泉使了个眼色,笑的一团和气的挽住春晓的手臂,往外走,一边道:“如今你住这里不合适,不是王婆婆撵你,就你捧着的这些贵重物就没地方放置,大通铺上睡的有几个知根知底?就算丢一块帕子也是烦心。”
眼瞅着王管事指挥人收拾包袱要送她出去,一阵秋风吹来,将春晓冻醒,她慌忙扭身,狠命摇头,“不不不,我哪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