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殿内,熏香若有若无。
德兴皇帝正认真批着奏折,偶尔伴随着几声咳嗽,马昆玉马公公进来,皱了皱眉,让小宦官把香炉撤了,这才对德兴皇帝道:“皇上,太子求见。”
德兴皇帝揉揉太阳穴:“进来吧。”疲倦地靠在椅背上休息,马公公上了茶,立在一边侍着。
太子进了殿内,先跪了行礼,德兴皇帝笑道:“超儿来了,起来吧,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了?你那首词填好了?”
太子道:“孩儿听说父皇为了东四郡水灾的事日夜操劳,特地来向父皇请安。虽然国事为重,也请父皇注意保重身体啊。”
德兴皇帝道:“还是你孝顺。不过东四郡产粮极丰,我大梁一半的粮食是东四郡产的,今年汛期来的早,能不发愁吗。其实朝中干吏颇多,就是缺银子,去年抗突厥,今处征长和,虽然咱们是打胜了,可银子花的太多太多了。”说道这里突然笑了笑,“超儿倒是猜猜,朕怎么凑齐的赈灾的银子?”
太子奇道:“赈灾的银子凑齐了,儿臣先恭喜父皇了。先前不是说还差一大截吗?难道是……孩儿想不出。”
“是你弟弟启儿,没想到吧?哈哈哈,今年春上西征前,启儿过来找朕,说西征时打算和杨宇一起做点小买卖,我直斥他胡闹,他嬉皮笑脸地去了。结果前天启儿过来,非说做生意是我同意的,要给我分红,我只当闹着玩,没想到那么大一笔银子,两捣蛋鬼还真弄出动静来了,我直接拨赈灾款里了。”
太子暗暗心惊,不过正好说到了杨宇,就借着话头道:“这个杨宇,还真是不消停呢,每次都弄出点事来,最近又闹的满城风雨,中都百姓对他的案子议论纷纷的。”
“噢,是吗?”德兴皇帝道:“启儿怎么看这个案子?”
太子心想,父皇刚才提到他时说他是捣蛋鬼,看样子并没有怪罪生气的意思,揣摩着说道:“父皇,杨宇滥杀无辜,实在是有失我大梁仁德,不过当时情况特殊,倒也情有可原。孩儿觉得,可以减免西八郡三年赋税,以示父皇天恩。至于那欺君之罪……杨宇的未嫁妻是突厥公主这事,看来是真的。不过孩儿想,杨宇八成不是估计欺骗父皇,只是身份特殊,所以才密而不宣吧。”颇有维护杨宇之意。
德兴皇帝沉吟了下,没有说话,目光一扫,马公公会意,带领众宦官宫女全都下去了,殿上只剩下了父子二人。
德兴皇帝又咳了几声,太子赶紧上茶,德兴皇帝摆摆手,不过仍然勉励的笑笑,自己对这个大儿子还是很满意的,梁超自幼饱读诗书,孝顺、仁爱,要说不足的话,可能就是少一些英武之气,如今天下未靖,武力是必不可少的,当初也就是因为这,才动了让杨宇当太子侍读的心思。
德兴皇帝道:“超儿,你说帝王该如何对待群臣?”
太子心道,这是父皇在考量自己啊,赶紧抖擞精神回道:“功必赏,过必罚,亲贤臣,远小人,广开言路,接受谏言!”
德兴皇帝欣慰的连连点头:“超儿谨记这些,今后不失一代贤王。不过今天父皇和你说的,和书上完全是两回事。”
“你别看朕高高在上,臣子见了无不高呼万岁,实际上呢,有几个是真心为了你的。皇帝,心里是江山天下,大臣,心里有的,只是欲望!是高官、是厚禄!所以没有大臣,不行,管理江山的事,一个人可干不了,可如果你管不住大臣,那你只能是个傀儡皇帝。”
太子这才明白,今天德兴皇帝是要教他帝王心术,赶紧用心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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