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紫文说小懒跟从前不一样了,小懒仔细想了一遭,认真说道:“小姐,好像真的不太一样了——在思过崖上,我每天都是一个人,闷了就对着石头说话。我本事不够,好些个时候吴师兄没来送吃的我就饿扁了,躺在石床上数洞里乳石滴落的水滴,一滴,两滴……日头好的时候,从日升到日落有六百七十四滴;阴天潮湿的时候,最多有四千三百二十一滴……”
“小懒……”阮紫文长长的眼睫毛扑闪,立刻有几滴眼泪滚落。
小懒不是随便说说故意让阮紫文难受,是她自从承袭到小懒的记忆,这些事儿便时不常的出现在脑子里,她真的瞧见了一模一样的自己躺在石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也真的瞧见了一模一样的自己坐在洞口,默默的看着下山的小路发呆:
“以前我很怕一个人,一分一秒都受不住。你在我身边的时候,哪怕你忙你的,我忙我的,咱俩谁都不说话,我都开心。但自从上了思过崖,我慢慢就受的住了,我可以给自己找些乐子,偶尔也有山里的小妖精过去找我的麻烦——不对,其实是找我玩,他们定然也闷到不行吧。只是人妖殊途,他们只能用找麻烦的样子,去找我玩。”
慢慢的,就受得住了……
小懒看着记忆力那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小姑娘漫山遍野找石头玩的样子,鼻子也算得难受。
岁月怎样教会那个憨憨的小姑娘从受不住,到受得住,只有她自己清楚。
阮紫文的眼泪大滴大滴落到衣襟上,听到最后一句,终于熬不住,把脸埋进小懒的手心里,轻声大哭起来:“小懒,是我对不住你……是我对不住你……”
小懒看着她轻轻颤抖的肩膀心疼如绞,却也忍不住无声冷笑。
你是到今日才知道对不住小懒的?从前那一遭,你只是为了自保,小懒也只是挨罚被关思过崖,哪怕是百年之期,也说不定真的会有奇迹出现,可以熬过去。
那后一次呢?薛美妍已经成了末日黄花,再也折腾不起来了,你何必为了把她赶尽杀绝,就把小懒推到浪尖风口?若不是墨衣老大给了一件保护保护修为不被神仙台吞噬的道袍,此刻还有坐在你面前的王小懒吗?
你对你的死忠王小懒做了这两件事儿,还能做出如此伤心难过的样子……难怪会过女主才能过的好日子了。
这真的是本事。
小懒想出声揶揄几句,嗓子眼里却似堵着东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想来是丫鬟小懒的前身跟自己不同,即便真的受了这样的委屈也不会怪她的亲亲好小姐,倒是自己违背那小憨子的意愿了。
也罢,说不出就算了。阮紫文风头正劲,自己所要的只是修炼成仙,不必非得跟她树敌,只盼着她此刻真的是后悔了。
所以,她静静的看阮紫文在自己面前哭了半晌,才扶着她起身坐正:“没什么,小姐,左右都过去了。只不过你说我跟从前不一样了,随便发发感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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