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逗笑了。
小懒连忙摆手:“没,没,您特别好看——正好是我喜欢的那一型。就是刚才真的给吓着了……您真厉害!只不过您怎么住在这儿呢?那些是什么花儿?还有一池水!”
她有太多问题想问,又不敢一口气儿通通问出来,以至于把人家问烦了,也招呼那花儿咬自己一口。
女人笑着牵她的手领着她往那带着亮光的洞口里走,小懒知道自己跟人家本事的悬殊,并不做无谓抵抗,只是在转身是偷眼瞧了瞧另外一边黑暗的洞口。
“我在这儿住了不知多少年了,不知外面阴晴日月。”女人边引着小懒往里走边道,“那花儿叫做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生生相错,世世永不相见……”
她笑容敛起,语调伤感,又独自一人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住了不知多少年,背后应该会有什么让人伤怀的故事。但小懒刚刚逃脱虎口又掉进了这吃人潭洞,根本没心思去操心女主人的旖旎故事,反而想起彼岸花只开于黄泉的传说,心里越发的紧张。
从前看渣书的时候,阮紫文曾经经历过一些磨难,其中之一便是历劫身死,独自一人走在冥界忘川河边。那里边开着大片大片的彼岸花,远远看去像是一望无际的血海。(后来的情节是阮紫文不甘心,砸烂孟婆汤锅大闹冥界又得苏笠青救出,才捡回一条性命。)
想起那些情节,小懒心里越发忐忑,忽然脑洞大开,想象着外面那谭池水是不是可以通往忘川河,不然为什么会生彼岸花?
但她不再多问,只偷偷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提起精神来小心对待眼前的一人一物。
沿着那洞口走进来是个简陋的洞中洞,与简陋石洞不相称的是洞中漂亮幽香的高床美屏,颇有点武陵山大夔媳妇的卧室给人的感觉。但阿紫那边是大夔疼媳妇才弄的,这里似乎应该只有这女子一人,舒舒服服的石洞必定是她准备给自己的,因此可以看出她虽然隐居此处,却并没亏待、委屈自己。
“坐,”那女人拉着小懒坐在自己对面,“快给我说说外面的事儿吧——你是玄门弟子?玄门我知道,九州三界都排在前面的修真宗门。别的地方你还去过哪儿?看见过神仙没有?”目光清亮如同少女,问出的话也颇单纯,跟洞外杀人时判若两人。
小懒也努力跟她唠闲嗑:“这个……真对不住,除了遮云山和父母家,我从没去过别的地界儿。”
“这回怎么下山了呢?”
“……家里出了点事儿,大师兄便许我回家探亲……就没能再回去……”
“刚才听那几个玄门弟子说,你因为偷拿了玄门的宝贝,被赶出玄门了?”她语调温柔,却每一个字都直戳小懒的肺管子。那都不是事实,但小懒若说不是就得细细解释,可谁知道她是什么人呢?或者谁知道她是不是人呢……
小懒只好半真半假的编了一套谎话哄弄她:“我没偷玄门的宝贝,只是回家探亲,不知怎么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若不是刚才那几个,我都不知道被师门安了这么一个罪名……不知道自己已经不是玄门弟子了……”
那女人立刻温温柔柔的摸她的头:“我懂了。瞧你这年纪就知道是被人陷害了,我信不是你拿的。不过这事儿传出去了,别人就算也不信,也会找到你确认你身上确实没有那宝贝才会死心吧?那样就给你添很多麻烦,要是再碰上几个坏的,不知道又得搭上什么呢。”
小懒知道她说得有理,也不知还能再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听那女人继续道:“要不你住在我这儿吧?你瞧见另外那个山洞了吗?我就是盼着将来有个人过来陪着我一起住……我喜欢小女孩,就给你住吧。”
小懒这才知道那间石洞是空着的,悬着的心稍稍落下来一些,却不能答应那女人的要求:“多谢您救我于水火,又肯收留我,只是……我想去找我爹娘,他们若是知道我被玄门驱逐了又下落不明,必然会担心的,我得去看看他们。”
“好个孝顺孩子。”那女人眼睑低垂,像是小懒这句话让她想起了什么人似得,总之是有些淡淡的忧伤之色,之后便一个字都不再说了。
小懒其实也有点八卦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是为什么,曾经有过什么伤心事儿,但这小小的八卦跟安全性命相比都算不得什么,她宁可不知道也不愿意再多耽搁,因此立刻起身再次道谢,表示自己现在就要走了,将来再过来探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