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太子的人吗?”唐娇奇道,“为什么要帮商九宫做事?”
“商九宫手里有一张脸谱。”天机淡淡道,“世上最昂贵的脸谱……她现在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它。”
“原来如此。”唐娇上下打量他,眼中充满怀疑,冷笑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跟青姬是二人转组合啊?一个跟我唱黑脸,一个跟我唱白脸?”
天机深深凝视她,自肺腑之中,发出声音:“我想保护你。”
“哈!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可唐娇已经不再信任他了,无论他说什么,在她看来都是鬼话连篇,她看他的眼神也不再有爱,里面只有露骨的猜忌和怀疑。
“不需要信任我。”天机注视她的双眼,艰涩道,“只需要随意使唤我就好。”
又是这样的话。
又想接近她,利用她拿到脸谱,然后抛弃她。
唐娇一下子怒火中烧,桌上放着一杯茶,茶水极烫,她还没来得及喝,听了天机这番话,她伸手把茶盖揭了,将水点桃花的杯子举高,冷冷笑道:“你要我随意使唤你?好,你站着别动!”
天机望着她,身姿笔挺,犹如石像,当真一动不动。
唐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怒火烧晕了头,但此时此刻,她心里就一个念头——她不信他不躲。
于是倾了杯沿,任由滚烫的茶水浇下。
他站在她面前,没有避没有让,只轻轻闭上眼睛,任由茶水劈头盖脸的淋下,总是冰一样的面皮,竟一下子被烫红。
唐娇愣住了,还有半杯茶在杯子里,却怎么也淋不下去。
为什么这么蠢,为什么这么蠢,为什么这么蠢……
唐娇不知道自己心里在骂谁,只是手一抖,杯子就落在地上,摔成碎片,她拽着天机的袖子,一路将他拉到后院,院子里放了个水桶,里面冰了个西瓜,她没好气的喊道:“过来!”
天机走过来,顺着她的意思蹲下。
唐娇拿起桶子里的木勺,一勺子一勺子的从桶子里舀水,又一勺子一勺子泼在他的头上脸上。
“我想过去地牢找你。”水顺着天机的脸颊滑落,他闭着眼睛道。
唐娇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继续往他脸上泼水。
“但探子骗了我。”天机道,“他们说你没事,说一切都好。”
“我不好,我非常不好。”唐娇出言打断道,“你一次也没回来看我,你跟我说的话也没几句是真的,所以你别跟我说对不起,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你也不要跟我说什么随便使唤你之类的话,因为我不会感激你,我真的只会利用你……”
“这样就够了。”天机慢慢睁开眼,睫毛上还沾着水珠,温柔而悲伤的看着她,“我很高兴,我对你还有利用价值……这样,我就能继续留在你身边吗?”
唐娇先是一楞,然后唇角渐渐勾起,最终抑制不住的大笑起来。
说不清为何发笑,或许嘲弄,或许是喜悦,又或许是终于等到这一天,风水轮流转,不再是他折磨她,而换她来折磨他。
“好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她拽着天机的衣襟,面带微笑,两眼闪闪发光,“你送上门来让我虐,我是绝不会手软的!是不是只要能呆在我身边,我让你干什么都行?”
“除了让我杀太子,其他什么都可以。”天机平静道。
唐娇心里的喜悦之情顿时消了大半,一把推开他道:“那太子让你来杀我呢?”
“我不会让这件事发生。”天机斩钉截铁道。
如果被任何一个熟悉他的人看见此幕,都会惊的眼珠子都掉下来,包括天机本人在内,他过去从来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会有那么一个人,在她心中与忠诚等价。
可是唐娇还是不满足。
她恨天机,但更恨太子,有时候她会忍不住想,若是没有太子的话就好了,那她就能跟天机长相厮守,他们之间的一切误会和坎坷都不会发生。
天机越不想让她动他,她就越想动一动那位太子殿下,即便不能杀他,也要给他找些麻烦。
“如果我要商九宫手里的那张脸谱呢?”于是她莞尔一笑,就像过去那样,抱着天机的手臂道,“你会给我吗?”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一记钟磐声响起,回荡在幽静的寺院当中。
大雄宝殿内,商九宫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之上,露出腕间的红色相思扣来。
一名白衣女子在侍女的搀扶之下,跨过门槛,在他身边的蒲团上跪下,斗笠上垂下层层白纱,将她的面容笼在一层朦胧下。
“商老板在向佛求什么?”她同样双手合十,却不曾看佛一眼,目光潋滟,全凝在商九宫身上。
商九宫慢慢睁开眼睛,莞尔笑道:“娘娘又在向佛求什么呢?”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齐齐起身,朝寺后厢房走去。
领路的僧人笑如弥勒,态度极为热情,原因无他,商九宫每年都要给寺院捐很多钱,故在许多僧人心里,商九宫不是人,他是一尊会行走的散财童子……
将他们两个领到厢房之后,僧人便知情识趣的离去,两人的侍卫侍女也都留在门外,玉珠摘下头上的锥帽,环顾四周道:“倒是个清净地方,商老板平日就喜欢来这参禅悟道吗?”
禅房内有僧人摆放的茶具,商九宫坐下,一边沏茶,一边笑道:“参来参去,还是一身铜臭。娘娘也是为那脸谱来的?”
玉珠微微一笑,挨着他坐下,柔声道:“你既然知道了,还不快点将脸谱拿出来,给我看看。”
“娘娘请自重。”商九宫笑道,却并不推开她,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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