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两分钟考虑。”他敛眸看了看手表,示意计时开始。
为了迎接漫长的两分钟,邱子珩英挺的眉宇间流露出一抹严峻,那是他只有在董事会上才会出现的神情,仿佛意味着他正在认认真真地等待顾良品做出某个重要决策。
他提出这个极(厚)富(颜)远(无)见(耻)的要求纯属临时起意,他本来确实是准备拿钱走人的,但掐指一算,以他的高大上标准,五千块顶多够在外面住一两天而已。他刚才从客厅走到洗手间扔死鱼的功夫,趁机瞄了下沿途经过的三个房间,简约大气的装潢以及干净利落的布置令他勉强打出及格分,满分参照物是皇廷海逸的总统套房。
因此,邱子珩果断决定——赖着不走了。
顾良品只用一秒钟便表了态,斩钉截铁地俩字:“不、行!”如果不是小黑意外身亡,她连大门都不可能让他进来,更何况留宿了,他拿她家当收容所么?简直是痴心妄想!
提议被无情拒绝,邱子珩眼里闪过一瞬失望的光,看来十分有必要用屡试不爽的三部曲——“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威逼胁迫”给这位曾经的小金主、未来的小房东洗洗脑。于是,他像猥琐大叔调/戏小萝莉那般拍了拍沙发,低低的说:“来,你坐下,我们谈一谈。”
她在隔着他八丈远的地方落了座,挑眉说:“我也给你两分钟,快点说完走人。”
邱子珩为了打消她的顾虑,头头是道分析起来:“我知道你们女人最在乎清白名誉什么的了,你放心,我保证不会碰你一根汗毛。我们上次在酒店睡在一张床上都没发生关系,充分证明我不是坏人。”
“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可你是贱人啊。”她死活不松口:“不行。”
晓之以理失败,他改用动之以情。男人深邃的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瞳仁里迸发出一缕介于温柔与哀伤之间的光芒,他柔情万分道:“刚才我在你的同学会上帮你撑足面子,你难道一眨眼全忘了?鉴于中华民族礼尚往来的传统美德,你是不是也应该在我有难的时候出手相助呢?我浪费了那么多感情陪你演戏不图报酬只求一处容身之所,是不是很感人?”
……请容她先吐一吐。
顾良品依旧不为所动,“我理解,但是……不行。”
老实说,邱子珩并不想使出威逼胁迫这招杀手锏,但他深知一旦走出她家大门就再也进不来了,所以他必须硬起来。只听他嗓音一沉,一针见血问道:“易菲菲是你前男友的劈腿对象吧?”
她被对方陡然料中的事实惊得抖了抖眼皮。
粗略回想一下,顾良品确定饭桌上压根没人提过“前男友”三个字,估计他只是猜测而已。自尊心作祟,打死她也不要在一位半生不熟的男人面前承认自己的悲催情史,她宁愿梗着脖子自抽嘴巴,“谁说的!我像是那种会被臭男人甩掉的蠢女人吗?!再说易菲菲怎么可能抢得走我的男朋友,她配吗?!”
她的情绪被激起来,终于不再“我知道”、“我理解”了,邱子珩对此甚为满意。他微微眯起略显狭长的眼睛,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顾良品脸上那副悲愤交加的复杂表情。
其实,今晚饭局上发生了件她不知道的事,她出去接电话时,易菲菲曾扭到对邱子珩面前,道出句意味深长的话:我的未婚夫是顾良品的前男友,她到现在还对他念念不忘呢。他当时立马嫌恶地回嘴:你少挑拨离间了,良品绝壁和我爱的死去活来的!
不过这事儿他不准备告诉顾良品,等她倒吸着凉气自抽完毕,邱子珩忽地倾身向她靠过去,就在她花容失色正欲惊呼“你不要非礼老娘”时,他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陡然在她面前两厘米出停住。
他翘了翘嘴角,贱贱一笑,“你不怕我把‘假男友’的事告诉易菲菲?”他的嗓音明明清冽诱人,却又充斥着明晃晃的威胁。
顾良品吓得后脊梁骨一缩。
在这危险的距离里,她甚至能够感受到邱子珩鼻息间喷洒的热气,不知是因许久不曾有男人的气息这般靠近,还是她被对方赤/裸裸的威胁震慑住,总之顾良品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瞅着他,整个人呆呆的。
片刻的沉寂,她强迫自己清醒过来,迅速厘清一旦假男友穿帮的种种后果,——她将从让人羡慕的云端跌入被人耻笑的谷底,一辈子在同学圈抬不起头来。
顾良品“腾”地站起来,以居高临下的姿势俯视着邱子珩,指着他的鼻子咬牙切齿骂道:“你个三流艺人要不要这么狠啊?!你被富婆甩了关我什么事啊?!你阴魂不散的缠着我干嘛啊?!”
……等等,什么富婆?
我是被老头子甩了好不好!他郁结难平地腹诽。
一通臭骂,顾良品的愤恨发泄出去不少,她遂用女王般的口吻说道:“如果你敢承认你被富婆甩了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留你住下来!”她已认清局面,心知是撵不走这无赖了,那她必须锱铢必较一下。
邱子珩没想到临门一脚又生波澜,他好苦他好累,却不得不委曲求全:“我承认我被富婆误会是死Gay,然后扫地出门了。”他含着泪安慰自己,富婆等于家里那位臭老头。
顾良品控制不住地“呵呵”笑两声,心里总算出了口恶气,她抖着腿道:“咱俩说好了,你只能住七天,否则房租涨一百倍!”
一个星期足够他把老爷子追回来了,“成交!”邱子珩像谈成一笔大买卖似的,风度翩翩地伸出大手,准备和她握个手。
不料,顾良品朝他的掌心狠狠锤了一拳,“你少臭美,坐着别动,等我先拟个入住守则去!”
瞅着她大摇大摆转身的模样,他蓦然生出种乌云罩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