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摇了摇头“这我哪儿知道,我不过也是听坊间传言,方家的女眷本是放归山东的,却不知为何,竟被人安排跟着男丁一同流放去了福建,就算是没有病死,恐怕也一同落入了匪徒手中,哪里还能有命在?”
看来上官脂的消息,也就到此为止。
槿娘深深吸了口气,却发现上官脂打量的看着自己,不由脸一红“我娘是姓方,可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方家!”
上官脂颔首,却是笑的淡然“你是白家的小姐就足以,出嫁的时候白老夫人自然会给你一个好的出身!”说着上官脂又戏虐的笑笑“只是,你不想打听打听徐家和那个二公子的事情么?”
槿娘翻了白眼,打听什么?她又不会真的嫁过去!
上官脂轻轻摇头“你不想听就算了,只是过些日子我要离京一趟,到时候你若想再打听可就难了!”
槿娘愕然“先生要去哪里?”
上官脂扭头看向窗外,淡淡的道“我父亲病了,总要回去看看!”
初夏的院子里,草木繁盛,不时有鸟儿飞到树梢,树下站着一时黑白相间的huā猫,正仰头看向树梢,不时的在树下走来走去,只怕一窜上去那鸟儿就飞了。
槿娘不舍的将上官脂送出西厢,就看见七娘缓缓走了过来。
“听说先生要离京。”虽依然是一双小眼睛,但七娘瘦了一圈,竟有了几分窈窕之意,脸上挂着的忧郁更添了几分气质。
上官脂浅浅一笑“是,恐怕有一阵子不能来了!”
虽有师徒之名,但七娘却不是个好学的,只跟着上官脂学过几副书画,见面的次数也寥寥可数。
可今日七娘竟有些不舍“待先生回来,七娘不知道还在不在这个院子。”
槿娘也低下头去,只怕到时候她也未必在这里,这一逃,恐怕真的未必能够再见。
几人的说话声似乎惊了那鸟儿“扑拉拉”一声,鸟儿飞上了兰天。树下的猫儿着急的叫了一声,猛的窜上了树,待站到了树枝之上,却也只能抬头兴叹。
上官脂看向天上的鸟儿,喃喃的道“总会再见的,你虽天资不高,脾气暴躁,却不是个阴暗算计的主儿,郑家书香门弟,自然也不会待你刻薄。”
说着又转头看向槿娘“倒是你,做事儿总不按规矩,随心随性,我虽欣赏你这一点,却也担心,你会因此招来祸事!”
有缘总会再见的,槿娘轻轻颔首,桃huā美目蒙上一层水雾“槿娘会小心,日后会多加收敛!”
上官脂却是苦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这话我是不信的,不过有他在,我倒也不会太过担心!”
随着话音一落,戚妈妈进了院子“上官先生,大夫人请您过去!”
站在正房的窗边,看着上官脂离去的背影,还有七娘和槿娘并肩而立的情形,六娘的脸上露出艳羡的神情,转而又变得愤怒,她紧紧的攥住了拳头,直到指甲钻进了肉里。
数日后,绿柳带来消息,上官脂果然起程出京了,只是坊间传言,她是要去嫁人的!
不是说父亲病了么?槿娘猛然想起,上官脂说出此话时淡淡的表情,若真是父亲病了,又怎会不心急如焚,竟是这样的淡然?
可是如今她却没再担心别人的资格,在对七娘劝说成功之后,槿娘终于等来了去护国寺上香的机会。
时间定在六月初一,又是一个庙会的日子。
既然想逃走,便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槿娘吩咐下去,做一些栗子糕带着,这东西既能饱肚子也不会轻易就坏掉,最重要的是,极好保存携带。
而后,又清点了一番,才发现存了这么久,自己手上除了一串金镶玉的手串是自个儿的,便只有区区几两银子。
至于那些首饰匣子里的饰物,是公中入册的,若是逃跑失败,太容易被暴露。
对着绿柳,槿娘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绿柳性子太直,很容易就说出去了,不如到了护国寺再说。只是她嘱咐绿柳“那儿有山有水,你带两套衣裳,若是可能,咱们就溜出去玩,免得带一堆丫鬟婆子,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干的,没劲死了!”
绿柳听了频频点头,笑着道“可不是,走哪儿都要规规矩矩的,出去逛一圈能把人累死!”
自上官脂走后,槿娘一直郁郁寡欢,几乎要跟七娘一般。如今翠玉见槿娘难得的高兴起来,便也不多问,只笑道“若你们出去玩,我给你望风就是了!”
只是到了五月底,槿娘却大失所望,这一回去护国寺,是由梅氏带着三位小姐一同去,其实用脚指头想也能想得出,小姐们出门自然要跟着夫人太太们,哪有自个儿出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