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让你给我跑!”肖婆子拎着一个少年的耳朵一步一滑的下了山。
远远的看去,那个少年也就有十一、二岁的样子,满脸满身的泥泞,只是手上却紧紧的抓着一只大大的桃子。
”望着窗外的众人,槿娘脸色一僵,除了黄妈妈还好一些,翠玉和肖婆子都是半身的泥。
翠玉撅起小嘴“这个小贼偷供品,看到我还跑!”
那少年听了却是嚷道“我不是贼!”
“这是给先人的供品,怎么能随便拿,一看你就是个贼!”绿柳半分不让,一边用帕子帮翠玉擦着身上的泥,一面冲着他瞪了眼睛,他回瞪过来,竟是不让分毫。
陶氏听了眉头微蹙,跟着槿娘的目光往外看去,脸上显出几分疑惑。
那少年拼命的叫嚷“……反正又没有人吃,怎么不能拿?就算我不拿,回头也得被别人拿了!”
肖婆子挣不过他,便松了手,却是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喊什么喊,回头把你送官去!”
黄妈妈吓唬道“送了官要关在牢里打板子,让你再叫!”
那少年听了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什么,竟是一改刚刚的凶狠,也不理黄妈妈,冲着槿娘哭道“大小姐,您行行好,别把我送官!”
槿娘一愣,这孩子不但有几分胆气,还聪明的紧,先是对绿柳瞪眼睛,听到黄妈妈要把他送官,却又转而来求自己,知道自己是这里的头儿。
槿娘正思量着,那边陶氏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可是小青子?”
那少年抬头一看,却有几分羞赧“程、程嫂子,您怎么在马车上?”
顷刻,车夫赶着马车回了程家的院子。
“……是隔壁卫家的儿子,月前才搬过来,没有什么来往,有个娘却从没出过屋子,像是有病。看这孩子倒挺勤快的,平日里家里的事儿都是他做,也常在村里帮人干活赚点钱,只不过没什么力气,也就混个饭吃。程大不在家的时候他偶尔会帮我挑水,我看着可怜,常给个玉米饼子,却只塞到怀里,说要给他娘吃,倒是个孝顺孩子。”
陶氏解释着,槿娘却摇摇头,这样聪明,要是送去铺子里,没几年就能当上掌柜。可惜以她现在的身份,是不可能收人的,何况这少年还有个娘。
刚刚一说送官就变了脸,恐怕是为了他娘,若是不然,哪有这么容易就屈服?
不过既然遇上总要伸把手的,可是她也不是有钱人。
马车后面,小青子低着头坐在车板上,绿柳坐的离他远远的,一边给翠玉擦着手,一面不时的回头瞪一眼。
小青子却是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只是紧紧的抱着那个桃子,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对绿柳的眼神视若无睹。
到了程家,陶氏打了水给翠玉等人洗手,小青子站的远远的,低了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陶氏不忍,从屋里拿了几个玉米饼子“拿去给你母亲吃吧!”
小青子连忙摆手,又将那桃子放到了地上,冲着陶氏鞠了个躬,转身跑出了院子。
槿娘从翠玉那拿了几两银子,递给陶氏,陶氏连忙推辞“上一回小姐给置办的鸡蛋卖了,倒是也存了些钱,只因着想去城里,这才把鸡都卖了。”
槿娘却道“那就帮那孩子的娘请个大夫看看,若是能治好最好,不行的话也帮上一把。”
陶氏曲膝一礼“那我替小青子谢过小小姐了!”
绿柳心中失笑,那个小青子比自个儿也不过小一、二岁,自家小姐跟自己同岁,怎么就“那孩子、那孩子”的叫着,真是别扭。
陶氏把槿娘等人送出了院子,还没上车,就听到隔壁传来小青子叫喊声“出去!”
扭头望去,隐约看到一个满身泥泞的少年举着一块砖头,恶狠狠的站在院门处,院门外,几个男人站在那里,一个个穿的像泼皮一般,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脸上带着浑不在意的笑容。
少年就像一只还未成年小狗,面对着凶猛的狗熊,没有半分退缩的意思。
陶氏却惊慌不已,她紧张的伸着头看“完了,这下卫家要倒霉了!”
见槿娘等人不解,又道“这几人是村里的几个泼皮,领头的那个叫牛二,因着有个姑姑做了顺天府捕头的小妾,便在村里横行霸道,不知道小青子怎么就得罪了他!”
黄妈妈听了连忙去拉槿娘“小姐,夫人出来的时候嘱咐了,莫要多生事端!”
这种事情在她看来能躲就躲,她把小姐带出来,自然要好好儿的带回去交差。
槿娘看向黄妈妈“不过是一个顺天府捕头的小舅子就能欺负到相府小姐的头上,让咱们白家的面子往哪儿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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