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了差事,绿柳一蹦一跳的走向胡同口。
待上了车,这才冲着黄妈妈有些尴尬的道,“竟是没有找到,相来是我那同乡说的不清楚。”却是向槿娘眨了眨眼睛。
槿娘会意,催着黄妈妈回府,“既然卖面人的不在这儿了,不如去那边卖水果的铺子,买些冬枣回去,既能孝敬母亲,也算是给六姐姐捎了东西!”
马车悠悠驶出了琳琅街,银白暗花缎面直缀的男子从胡同里露出头来,他冲着旁边的小厮道,“去跟着看看,这马车是谁家的,里面坐着的是谁!”
那小厮为难的道,“公子,二公子让您回府呢!”
那男子瞪了眼睛,一脚踢过去,“狗东西,二哥是你主子还是我是你主子!”
那小厮不敢躲,硬生生的受了一脚,身上吃痛,不由苦了脸,自家公子虽是徐府唯一的嫡子,但自幼孱弱,只好从文,前些日子却又落榜了,心情正是不好的时候,刚刚想跟着二公子去耍,偏又被梅四公子几句话气跑了。
本事不大,脾气却不小,大夫人又宠着,苦的就是他们这些跑腿的下人,小厮无奈,只好猫了腰去追马车。
傍晚的时候,徐三公子徐隃持着信冲进了徐府,却是直接冲到了正房的花厅。
一进院子,徐隃就嚷起来,“娘你说的对,那个徐家九小姐真是不能娶!”
陶妈妈着急的从东厢里奔出来,“三少爷慎言!”
徐隃不高兴的继续嚷道,“怎么不能说,我都抓到证据了,正要给娘看!”
徐大夫人坐在卧榻上喝茶,头上包着个绸缎的带子,一副患病的打扮,却是满面红光。
旁边一个妇人正端着一碟子杏脯,见到徐隃进来,连忙曲膝一礼,“三公子,夫人正病着,您小声些!”
徐隃眉头微蹙,自己母亲不过是跟祖母因着二哥的婚事置气,这才装病不管府内的庶务,自己就是来给母亲解围的。
于是不悦的看了一眼,那妇人连忙退了下去。
桂氏将手中的茶碗递给跟进来的陶妈妈,指了指卧榻,徐隃这才高兴的坐下,炫耀一般的冲着桂氏道,“今儿跟二哥去梅国公府,谁知道那梅四公子竟瞧不起我,我便自个儿跑了,母亲可知道我遇到了什么?”
桂氏听了却是一愣,狠狠的训道,“你个不争气的,梅家你也敢得罪!”
徐隃像小时候一样拉着桂氏的手臂摇晃,“娘,是他先瞧不起我的学问,理亏在先,何况他跟二哥关系那么好,不会迁怒我的,您听我说完!”
桂氏心里一软,这个孩子可是她盼了多少年才盼来的,便不再追究,而是笑着摸了摸徐隃的头。
徐隃躲开桂氏的手,将一封有几分皱了的信掏了出来,递给桂氏,“……真是不要脸,都跟我二哥定了亲,还给别人捎信,还是这样不堪入目的字句!”
桂氏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一把将信夺了过来,打开一看,上面一行漂亮的簪花小楷,写着“新月曲如眉,未有团圆意。”
真是好东西,有了这个,就算她嫁进来,看她敢不看自己的脸色行事?
桂氏微微一笑,“好孩子,多亏了你!”说着拿出一个雕了花纹的带锁扣的木匣子出来,将信纸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又将锁扣上。
徐隃愕然,他继续摇着桂氏的手臂,“娘,您不去告诉祖母么?这样那个九小姐就嫁不进来了!”
白家六小姐可还没嫁人呢。
既然有了她的把柄,那就让她嫁进来好了,桂氏小声的哄着徐隃,“亲事已经定下了,现在退亲,诚然让白家声誉受损,可咱们也捞不到好处,毕竟你还得说亲不是?”
说着又厉色道,“你可别想着那个白家六小姐,虽然还没有下聘,可白家跟荣国公府早就传出风声要定亲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见徐隃不服气,还半吓唬的嘱咐他,“这事儿我知道就行,千万别说出去,若是让别人知道一个字,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虽然知道母亲不过是吓唬自己,但徐隃还是撅着嘴离开了正房。
桂氏却思量着这封信理应去的地方。
吉祥胡同里,只有荣国公府路家,姜家跟徐家有往来。
姜家自不必说,其女儿与白家大少爷定了亲,可家里却没有适龄的儿子。
姚家是皇后娘家,对于白家这种新贵只有敬而远之的份,何况姚家书香门弟,家规甚严,两个小儿子都在国子监读书,那个九丫头也不可能攀的上。
再来就是荣国公路家!
荣国公夫人曾在护国寺带着世子去拜访白老夫人,这事儿她是知道的,会不会在那个时候,两个人就暗中有了私情?
一定是这样!
这人是婆婆亲定下的,侯爷点头的,老2自个儿也愿意,就算日后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也怪不到她的头上!
何况有了这个把柄,怎能不让她乖乖听话?待给老三娶了亲,就把老大和老2打发了,只要有个儿媳妇闹着要分家,侯爷再不愿意又能怎样!
徐隃出了正房的门,心里却是极不甘心的,正好看到一个小厮满头大汗的进了院子,便上去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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