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慕河一直谈笑风生的脸色也微微一僵,说:“一个都快穷得关门的汽配厂能有什么问题,金所长说笑了,之前方所长也提过预缴税款的事,我们酒厂最近资金周转也宽松了,金所长初来乍到,我们就先预缴明年一季度的税款,以为金所长贺。”
金泽滔笑容可掬:“王厂长是让我继续犯错误啊,我们宁愿完不成任务,也不能让企业工人兄弟指着我脊梁骨骂啊,我可惹不起酒厂和汽配厂的工人阶级再一次联手上访。”
金泽滔倒不是对王慕河有什么成见,但身为二所所长,对于工人上访围堵财税所事件,他仍是耿耿于怀。
他不信这件事没有眼前这个谈笑自如,雍容不凡的酒厂厂长的影子,他也不信他前脚刚出汽配厂,后脚就跟来了酒厂厂长,他的来意和汽配厂未来接替人王爱平会没有关系。
撇开王爱平,他也极愿意和眼前这个逸韵高致的王慕河交往,但对王爱平及和王爱平有关的人,就恕他敬谢不敏了。
王慕河有些恼怒,但直到告辞时,他都很好地克制情绪,很有风度地和金泽滔握手告别,微笑着说:“有时间,金所长一定要到酒厂考察指导工作,我们都翘首期盼。”
金泽滔也热情洋溢地说:“一定一定,有时间一定叨扰,届时只要你王厂长不嫌麻烦。”
王慕河哈哈笑着,亲热地拍着金泽滔的手臂:“不会,不会,你能来,那就是我王某人的荣光。”
送走王慕河,金泽滔接到县局办老鲍通知,下午县委组织部将派人对王良奎实施谈话考察,请他参加,金泽滔握着话筒发愣,直到话筒传来嘟嘟的盲音,他才怅然若失地盖上电话。
王良奎居然要考察了,他脑子实在有些混乱,胡文胜没有调任的可能,张军书记还没到年龄。
王良奎是不可能在财税内部提拔使用的,那就是要外调了,上辈子,王良奎从来没离开过财税部门,难道自己这只小蝴蝶还能影响到不相干的人?
周云水探头探脑地在门口张望,忽闪闪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皱着鼻子呲着嘴,象极一个寻找玩具的调皮女孩。
金泽滔眼一瞪:“有事就进来说话,站门口放哨啊?”
周云水也不尴尬,嘿嘿笑道:“也没什么事,刚才朱秋明书记打电话过来,你交代的事还真是问题不少,请示所长怎么处理?”
金泽滔说:“打白条没正式发票的一律按规定补税,超标准列支的一律按规定列支,怎样查税他们应该是行家,不用请示,对于我交代的违规原始凭证,全都给我带回所里。”
周云水抬头挺胸,大声说:“是,马上按金所长交代回复,金所长,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交代?”
金泽滔眼珠一转:“你有没有崇拜的偶像?”
周云水眼睛冒着小星星:“那可多了,刘天王,张天王,都是我的偶像,要是能让我亲眼看他们一眼,我死都甘心。”
金泽滔趴桌子上呻吟道:“我知道了,你慢慢回去崇拜吧!”也不知道她教育出来的孩子,会不会觉得刘天王比亲爸爸还亲?
周云水有些惊诧:“金所长,你没事吧?”
金泽滔无力地挥挥手,临出门的时候周云水回头嫣然一笑说:“现在我又多了个崇拜偶像!”
金泽滔心想,我就知道,看你刚才看着王慕河厂长的一副花痴模样,我就知道。
不说周云水一路上小脑袋瓜子起着奇怪的念头,一个高大威严的形象,渐渐地代替了都不知道崇拜了多少年的偶像。却说金泽滔收拾着文件正准备去县局,却忽然觉得这个时候该打个电话问问莫宏铭。
莫宏铭的电话很忙,连续拨了好几遍,才接通,金泽滔还没说话,电话线那头就传来莫宏铭爽朗的笑声:“泽滔啊,我想你这时候也该打电话过了,啥恭喜的话都别说了,你的情义我都记心里,有空咱哥俩好好喝上一杯,我知道你酒量好,但这次,哥一定要跟你喝一回一醉方休。”
金泽滔傻傻地捏着话筒一句话都答不上来,莫宏铭一向雍容沉稳,颇有气度,和人交往从来不称兄道弟,废话套话向来不太多,此时这种突兀的变化让金泽滔差点以为没打错电话。
见金泽滔一言不发,莫宏铭有些动情地说:“兄弟,日久见人心啊,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恭喜的都是锦上添花,可当初曲部长离开组织部的时候,也就兄弟你还惦记着哥们,没有当初兄弟的提点,就没有哥的今天,我知道你也为我高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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