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轻松起来,两人都没有上车的意思,沿路继续漫步往钱湖方向行去。
也许是坏了,也许是给关了,前方一段路的路灯没亮,高大的灯柱只是沉默地站着,和同样沉默着的行道树站立成行,夜色如浓稠的墨汁,深沉得化不开。
没有路灯的路拥在大自然的怀抱里,所有的昆虫好象都冬眠了,除了两人沉缓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夜阑人静,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
两人的脚步几乎同时停了下来,静谧的夜包裹着他们,同时也温暖着他们,也许因为相依,也许因为心情,他们没有感觉刚才的寒意。
王雁冰目如灿星,定定地看着金泽滔,伸手拉过他的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脸颊,金泽滔感觉到有点烫人,更多的是浓密得化不开的深情厚意。
两人的脸渐渐地凑近,彼此都能感觉到鼻息急剧翕动吐出的热气,金泽滔望着她的唇点了一下,一触即分,仿佛试探似的,随后,金泽滔就深深地吻了下去。
新月如钩,也悄悄地隐藏在云层后偷窥,行道树厚密的树冠挡着它的目光,把两人裹在阴影中,包容在黑夜里。
寂静中,只有粗重鼻息的声音,忽然传来王雁冰有些惊慌的嗯嗯唔唔的哝呢声,似是想说话,却被什么东西盖住了嘴。
良久,才听得王雁冰羞羞怯怯的呢喃声:“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却原来是个坏胚子。”
金泽滔吃吃地发着闷笑:“听医生说,要想抚平这创伤,得用球状物经常摩挲,我觉得,这里就是医治伤疤的最好场所。”
王雁冰拍打了一会,慢慢地变成轻抚,喃喃说:“如果真行,那我愿意。”
金泽滔不敢再轻薄嘻笑,最难消受美人恩,他只是拥抱着她,低首吻了一下,说:“谢谢。”
王雁冰把脸靠在他的心脏处,低声说:“我在倾听,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金泽滔摸着她的柔软如丝的秀发,说:“我的心,有两个心房,住着一个我,住着一个你。”
王雁冰抬头:“那张姐住哪儿?”说完心脏就不争气地乱跳,感觉这个时候问这问题,有点煞风景,她不想金泽滔为难,可又想知道答案,矛盾极了。
金泽滔缓缓地松开她的手,没有说话,心里却说,她跟我住一个房间。
王雁冰紧紧地拥抱着他,说:“我不问了,我不说你花心了,是我愿意,要花心也是我。”
说得有点急,有点语无伦次,生怕金泽滔一生气拔脚便走,恋爱的女孩,总是患得患失,智商急降,脾气超好,换作往昔,金泽滔何曾见过她这般心慌过。
当初自己救了她,也只是开始的时候喂过饭,后来就跑得无影无踪,何曾有过感激,有过愧疚,就是这样的女孩,动了真情,却让金泽滔分外感觉珍贵。
金泽滔小声地安慰着有些慌张的王雁冰,两人又拥抱了一会,才继续往前走去。
不一刻,就来到钱湖湖畔,此时,夜未央,新月娟娟,夜寒水静,远山衔斗,有乱鸦啼号,舟人夜语,两人相依偎,只觉情浓如酒。
来时行人断绝,但此时却是游人如鲫,两人找了个石椅坐下,因为霜天露重,王雁冰又穿得单薄,金泽滔脱了外衣,给她当风衣披坐。
王雁冰嫣然一笑,靠着金泽滔的肩头,低声细语:“还没有哪个男孩比你更有绅士风度的。”
以前没觉得他有多绅士,现在回想起来,从第一次见面,他给自己铺餐巾,摆餐具,到第二次在校门口的小吃店,帮自己驱赶有些赖皮的同学,到最后在东源的相处和横门沟的救援,满心满肺都是他的好,他的温情,他的博学和风度。
金泽滔笑说:“以前难道就没有感觉到?”
王雁冰轻轻打着金泽滔,说:“现在知道了也不迟。”
又缠绵了一会,金泽滔看时候不早,再耽搁下去,恐怕王雁冰都进不了校园,就提议回去,王雁冰还是第一次放开心扉和男孩恋爱约会,恋恋不舍,金泽滔只好答应这两天有空就陪她。
王雁冰这才欢天喜地地让金泽滔送回校园,快到校门口的时候,金泽滔忽然问:“不知道赵文清她晚上回不回学校?”
王雁冰瞪了他一眼:“坏胚子!”却噔噔地下车蹦蹦跳跳着走了,只空余一车的幽香,还有刚才一段旖旎旅程的温情。
金泽滔还在回味,王雁冰噔噔又跑回来了,敲敲车窗,侧着俏脸,俏皮地皱眉,金泽滔摇下车窗,探首亲了一下,王雁冰哼着快乐的小调才离开。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