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戚夙容一直留在家中绘制图样。
封湛已经书信询问过几次,虽然这幅绣品并非皇帝指定,但只要应诺,便不能食言。若最后交不出成品,后果不堪设想。
她必须特别慎重。
但是,因为她迟迟未曾答复,以致京城流言四起,不少人开始散播不利于云容秀庄的言论,如此弘扬国荣之事竟推三阻四,毫无胆气。云容秀庄的名声因此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戚夙容眼中闪过厉色,她不欲招惹是非,有人偏偏要她不得安生。想利用言论逼得她骑虎难下吗?
看着桌上的图稿,她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傲气。既然避不得,那便应战吧!
思量许久,戚夙容决定准备三幅图样,一幅山水,一幅楼阁,一幅花卉。这是为了预防有人从中作梗,所以她多绘了两幅作为备选。两个多月的时间,她自然不可能绣完三幅图,只能以某一幅为主,其他可作为转移视线之用。
打定主意后,她派人回复了封湛,应下了这个任务,只是有一个条件,那便是刺绣的图样必须保密,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使节本是以私人身份向云容秀庄定制绣品,对绣品的图样也没有特殊要求,戚夙容正好可以便宜行事。
封湛接到回复之后,自然是十分高兴。他先向皇上复命,而后又将此事告之了使节。
除此之外,他再未向其他人透露过此事的细节,然而在三天后,此事仍被传得街知巷闻。
外国使节对尉国绣艺赞赏有佳,无疑是一件令百姓与有荣焉之事。戚夙容以“云容”之名接下这份委托,瞬间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他们都翘首期盼最后绣品的完成。云容秀庄一下子被推上了风尖浪口。
关注的人越多,戚夙容的压力便越大。最后若交不出绣品,云容秀庄将名誉扫地,戚家也会陷入危险的境地。
戚夙容一开始便预料到这种情况会发生。
机遇往往与危机并存。不破不立,不险不达。
既已决定,她便会摒弃一切杂念和惧意,坚持到底。
骆府。
“去,给我想尽一切办法破坏戚夙容的绣品。”骆妍依命令道,“无论是用烧的还是用剪的都可以,只要别让她完成刺绣。”
“小姐,这不太好吧?”一名侍从小心道,“小人听说封大人派了侍卫日后守护在戚家门外,我们很难潜入。”
“你们都是榆木脑袋吗?”骆妍依怒道,“潜不进去不会想其他办法吗?比如买通送米送菜的小贩,在米菜里下点毒。又或者给戚家其他人找些麻烦,闹得他家鸡犬不宁……什么办法想不到?”
“是,是,小姐说的是。”侍从硬着头皮地答应着,心中却在暗暗叫苦,若是被抓到,小命恐怕就难保了。
“既然如此,还磨蹭什么,赶紧给本小姐去办!”
几名侍从立刻倒蹿而出。
太尉府。
“你们给我盯着戚家,有任何异动都要向我汇报。”柳倩儿对几名仆人说道,“务必弄清楚戚夙容刺绣选用的是哪种丝线。”
“是。”
“此事不得张扬,也不得告之我的父兄。”
“是,小人省得。”
“行了,你们去吧。”柳倩儿朝他们摆摆手。
待仆人走后,她又叫来一名脸色暗沉的中年男子,问道:“钟叔,你可知道京城的绣线有多少种颜色?”
“回小姐,”被称作“钟叔”的男子恭敬道,“据老仆所知,京城的绣线一共有四十六种颜色。”
“重新出产一批绣线需要多长时间?”
“需半月。”
“哪种颜色最少?”
“以蓝、绿、紫三种颜色最少,因为这三种颜色最难晕染。”钟叔回道,“深浅不好把握,分色亦少。”
“那么,我若要收购这三种颜色的丝线,大概需要花费多少银子?”
钟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思忖片刻,回道:“全京城一共有三百七十多家绣庄和两百二十多家胭脂铺,另有五家布艺材料供货商,若要垄断这三种绣线,少说要上万两。”
“上万两?”柳倩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她虽然没法一下子拿出上万两,但若是联合骆妍依和另外几名贵女,分摊下来,每人也不过几千两。
柳倩儿心中有了计较,只等下人探查的结果。
封湛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特意派了侍卫在戚家附近留守。
如此一来,某些图谋不轨的人进不来,顾锦云也没法再偷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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