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会不清楚么?!”
“我……”羌浅怔住,“我做了什么?”
“东厂——”唐苏目中竟晕起泪光,“难道不是你引来了东厂的人!”
“东厂?朝廷!?”
“那些人口口声声说,唐门手中掌握了一件了不得的东西!”
羌浅惶然,唐苏的话她是一个字也听不懂了。听不懂,就不知自己能说些什么,该说些什么。联想到一路上听到的江湖消息,或许唐门□□就是现下唐苏所述之事。
就在她与唐苏二人自雪中僵持之时,雪地白芒中又传来了纷扬的蹄音。这阵蹄音好似来自于一支训练有素的马队,马队一行数人在距离废墟只余百米,即使是狂风也没能阻止这行人整齐划一的步伐。
马队人马没用多久便出现在羌浅与唐苏的视野范围内。唐苏举目远望,眸中突然惊现惧意。她侧目瞪羌浅一眼,慌乱中竟摇摇晃晃地就向一旁的马儿走去,从她身间滚落的血一滴滴印上雪地。
羌浅见唐苏此举更是不明所以,只听到“扑通”一声,唐苏未近骏马身侧已跌倒在雪地中。
“唐小姐!”羌浅急忙上前一步,却发现唐苏竟因伤痛晕厥,而令唐苏惊惧的那队人马已与废墟越来越近。
唐苏浑身是伤,而她见到那队人马后立即满目仓惶,羌浅不禁下意识地想到或许唐苏就是与那队人马发生了冲突。唐苏伤重,那队人马又正逐步逼近,羌浅尚有众多疑问无从解惑,更不能将唐苏独自丢下不管,情急之下将唐苏背起,一瞬隐入废墟深处。
自雪地白芒中而来的数道身形影影绰绰,蹄音戛然而止,马上骑士翻身落马,动作极其协调有序。狂风与飞雪捶打着这些人,但他们皆无动于衷。
羌浅在暗处凝视着这群陌生的人,极力压低了自己的呼吸。
这些人的须发上都挂着冰晶,阴冷的脸上泛着森森寒芒,他们的周围仿似凝聚着一层层冰冷的杀气。
唐苏虽也曾让羌浅感到杀气,但这群人的杀气却与唐苏截然不同。唐苏只是怒极,而这群人给羌浅的感觉则是他们可以随时随地肆意杀掉这世间任何的生灵。
队伍中为首的一人沿着雪地上的血迹走向了唐苏的马儿,又在血迹消失处转身面向废墟。接着,这队人马在为首之人的带领下齐齐伫立在废墟之前。
羌浅暗道“不好”,额上冒出了冷汗。她对这群人的身份仍然一无所知,但她觉得自己若是与这些人正面交手绝对不会占取上风,更何况现在她身边还有一个重伤昏迷的唐苏。
显而易见,这群人正是为唐苏而来。
队伍中为首的那人年逾不惑,身材高大双肩宽阔,一对鹰目凛然生寒,面上不尽沧桑之感。他挥手比了个向前的手势,立于他身后的一众人等便兵分数路向废墟深处挺进。
羌浅与唐苏藏身之所就在废墟之后屋脊塌陷后的角落中,这些人仔细搜寻,必然会发现她们的身形。心脏开始狂跳不止,羌浅的衣衫被汗水浸湿,似已完全感觉不到冬夜的寒冷。她深知这样下去她与唐苏只有坐以待毙,可她却又不能在一霎间想出脱身之法。
脚步声已近在咫尺,羌浅仍是无计可施,但她的身侧在这时竟遽然有了动静。羌浅诧异回眸,却见唐苏已转醒过来。唐苏转眸瞥羌浅一眼,目光意欲不明,挣扎着紧握住了手中剑。
这轻微的异响同样惊动了正在四下搜寻的人马,羌浅再回首时已被明晃晃的剑刃惊得呆住。十数条矫捷的身影便有十数柄精光闪闪的刀,十数柄耀着寒芒的刀在同一时间指向了她与唐苏。
然而唐苏不惊反笑,慢慢站起了身子直面众人,目光在众人身间持续游移。忽地,她扬起手中紧握的小剑,不要命地发动了以寡敌众的进攻。
刹那间,无数道刀光划过天际,羌浅亦被卷入了本不属于自己的战争。但她已没的选择,只能同这队骁勇剽悍的人马展开殊死搏斗。
这些人的刀锋紧罗密布地出现在羌浅能到达的所有角落,好比一张无际的网将她与唐苏二人死死笼罩。羌浅在游走中亦不断为唐苏解围,而唐苏虽奋力而战,却不理会羌浅的处境。
她像是希望羌浅毙命于乱刃之下。
紧密的劲风在羌浅胸前身后穿梭,她逐渐分不清眼前的是刀光还是雪色,在转身之间便被一束自左至右袭来的刀风撩到了左肩。
衣衫被刀尖挑出了很长一道裂口,羌浅的肩头一阵刺骨之痛,锋利的刀划下很深的伤口,伤处开始不断有鲜血渗出。剧烈的痛楚从左肩处向周身蔓延,羌浅难忍疼痛趔趄一步,背脊撞向了废墟塌陷的土墙。
她的余光恰巧落向唐苏,却见到唐苏剑芒飞旋亦在急急后退,而她的另一只手中已在不知何时多了一枚似是铁质的圆球。土墙在猛烈的撞击下即刻碎裂成了数不清的土块,而羌浅则跌进了废墟中的积雪与尘土中。
正在此际,羌浅却听到了废墟外倏然发出了石破天惊的爆裂声,随后便是令人眼前一片恍白的光晕弥漫天空,马队众人在嘶吼声中统统丢弃武器,双手捂住了眼睛在地上翻滚。
羌浅身在废墟之内,爆破声与强光没能对她造成多大伤害,相反的方向,她却看到唐苏一步一晃地跃上骏马飞一般奔离了此地,一瞬隐没于皑皑雪色。
眼见唐苏逃离,而对方众人又在顷刻失去武力,羌浅没时间再去多想,奋不顾身地爬出了废墟,向着前景不明的一方天地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