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念愣愣地瞧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余行钧不管她听是没听,只管说:“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没了儿子,我也难受……那时候成成生病,你让我回来,我真想撂挑子回来,可是icu病房的钱我支付不起,我要是回来,没了钱我儿子怎么治病呢……我在那边要完债就回来这句话不是敷衍你的,只是后来被坑,回来晚了……真他妈是人财两空……念念,之前的事就这么过去吧,成不成?你给我一次机会,以前受得罪受得委屈,以后我一件件补偿你行吗?”
她抽回来手,呼吸有些急促,迅速地躺下去埋进被子里,严严实实。
余行钧无可奈何,垂着肩静坐在床头,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夜色,外头漆黑宁静,黑暗吞噬了一切。
等他适应了黑暗,隐约能看见远处山峰的轮廓。
他盯着一处看了许久,久到屋里有吴念平稳地呼吸声。
余行钧把被子从她头上扯下来,见她头发凌乱,脸和鬓角都湿漉漉地,不知道是闷出的汗还是流出的泪。
半夜,他心里乱糟糟,只好到外面走了一遭,等到躁动被冷风寒气吹的平静下来,突然觉得这么是瞎折腾,他应该通透一些……大不了还是像从深圳回来这几年那样,就当没她这么个人……
后来他抵不住疲惫和酒精带来的困意,歪在床沿上就这么睡过去。
余行钧天刚亮就走,李嫂起来开大门,他上了车又下来,昨天想通的事又放不下,踌躇一番,还是嘱咐李嫂:“她病好了你帮我说一声,就说我不逼她,儿子也绝不让她养,她要是愿意给我机会,你就给我打个电话……她要是不愿意……麻烦你以后多担待……”
李嫂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是把选择搁在吴念手里了,别说余行钧,就连李嫂自己,也明白婚八成是离定了……
早晨地太阳打到窗棱上,屋里也染上让人觉得温馨地橘黄色。吴念披头散发地靠在床头,睡眼惺忪。
李嫂端着水盆进来,试探着问了一句,见她没有反应,已经是见怪不怪。
拿起来湿毛巾给她擦了脸,又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干净,这么半天吴念才转了一个视线,虽然在看李嫂,却暗淡无神。
李嫂帮她清理干净,拿起来梳妆台上的护肤品,细致耐心地帮她涂抹,先是水再是乳,最后上了一层霜。
李嫂抬眼见吴念看她,笑问:“怎么了?不耐烦了啊?这就好了……这些最基本的不做回头脸上要干皮了,干皮皲裂,就像我的手一样显老……”
吴念还是看她。
她叹了口气:“每天早晨光给你洗脸、护理就半个小时……”
吴念突然抬起来手,指着窗外喊:“成成……”
李嫂身体僵硬,端起来盆子又放下,见吴念这样,眼眶有些发红,把她的手拉回来,轻轻地说:“念念啊,你这个样都要离婚,离婚了你怎么办呢?就算你分了财产,你能保得住吗?你能指望一个外人对你一个精神病患者尽心尽力?你不嫁人,身边没有亲人守着,糊涂的时候可能吃不饱穿不暖,甚至被人虐待了自己也不知道……你想嫁人,一个带着不少钱的精神病女人,嫁人特别好嫁,指不定有多少男人愿意,可是谁知道真心假意?就怕遇到图财产的,一句伤人就能把你囚禁起来,或者送到精神病院让你一辈子出不来……我以后肯定不能一直照顾你,我儿子以后结婚生子,我是肯定要帮他照顾家庭的……你要是跟余总不离婚领养了小平安,年轻的时候他能照顾你,年纪大了还有女儿照顾……可是离婚以后呢,离婚以后还指望余总对你这么上心?他愿意他老婆也不愿意,到那时候,各人自扫门前雪,他怎么会管你这里的瓦上霜……”
她说的真真切切,吴念却根本听不懂,只盯着她一个劲儿喊:“成成成成……”
李嫂抹了抹眼角,吸着鼻子说:“唉,我对你说这些干嘛,你现在又听不懂……余总和他属下早晨就走了,看他那样子,估计是想开了……人情冷暖薄如纸,世态炎凉似严霜,李嫂说的你要是不信,咱们就走着瞧,我保准以后你连哭的地方都找不到……”
她正说着李房铁就进来了,瞧见李嫂这样就是一愣,忍不住说:“你最近是怎么了,离婚的又不是你。”
“你懂什么,我们都是女人,如今朝夕相处了好几年,当然不能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李房铁叹了口气,提醒她:“你少管闲事啊,这是人家两口子的事,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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