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都这样厉害,不如叫他们中的一个娶了你的亲闺女,这样不是真的就成为一家人了吗?这就是所谓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你觉得我这主意怎么样?”
还怎么样?简直就是馊主意啊!张明都快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了。
“不行不行,孩子们要娶谁要嫁谁,得他们自己看对了眼才行,没你这样乱点鸳鸯谱的。”张明说,“他们姐弟关系好,合该做一辈子姐弟。而且,你还是不懂啊,我是真的把他们当儿子看的。”
张明的声音不算大,但因为整个病房的人都被他的话题吸引住了,因此都安静地听着他说,于是就显得他的声音有些大了。医院床铺紧张,外面的走廊上设有床位,走廊上的人也能听到张明的话。
走廊上有一个病人,脚被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没有人帮助,就根本没法走路。而且,他也没有人陪床,除非请护工,否则无人能二十四小时照顾他。他的床底下放着一个尿壶,如果要上厕所,都是用尿壶解决的。而张明虽然瞧着没事,但医生严禁他起床走动,因此上厕所时也需要用尿壶解决。
两个人的境况差不多,可是张明有三个孩子照顾,能把他照顾得很熨帖。
沈真和沈灵从主治医生那里回来的时候,先从这个脚受伤的人身边经过,才进了病房。
张明在医院里住了一周多,出院的时候果然没什么后遗症,他却发誓自己再也不喝酒了。
张娟巧已经在安城买了房子,正还着房贷,就在家里张罗了一桌子吃的,庆祝张明顺利出院。当然,这一桌子好吃的都是别人吃的,张明现在因为身体原因需要忌口,能吃的东西就只有那么几样。
吃过饭,沈真主动揽了洗碗的工作。沈灵跑去厨房陪着他。
“我怎么觉得你这几天有心事?”沈灵问。
“有吗?我觉得还好吧……其实,我在医院里碰到宋根荣了。”沈真说。
“嗯?”
“他不是在工地上打工吗?脚伤了,好像算是工伤吧。他的床位就设在张叔叔病房外的走廊上。我们每天都从他的床边经过。我认出了他,不过他肯定没有认出我。”沈真没什么情绪变化地说着。
沈灵虽然算计过宋根荣一回,但其实从来没有见过他,难怪认不出来。其实沈真重生后也没有再见过宋根荣,只不过他前一世在宋根荣面前生活了那么久,因此还能认得出来他。和沈真记忆中相比,宋根荣明显老了很多。他住着院,只有几个工友约着来看了一回他,此外再也没有人照顾他了。
沈灵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的记忆力很好,听见沈真这么说,他倒是真的想起了那么一个人。那人两鬓的头发都白了,皮肤被晒得特别黑,而且一直低着头、弓着背,瞧着就是一副生活中不得志的模样。他很沉默,几乎看不到他和周围的人有什么交流,大部分时间就保持一个动作面对着墙壁躺着。
原来,那人就是宋根荣啊!
“你觉得他真的没认出你来吗?就算他一开始没认出你来,那么,张叔叔在病房中吹了几天,他还能不知道你的身份?张叔叔可是把你的事情说了一遍一遍又一遍了。”沈灵说。张明以前不是这样浮夸的人,但估计是被迫躺在床上把他给躺得长毛了,只能对着病友把自己毕生的骄傲们拿出来说。
沈真的名字,沈真是哪里人,沈真的年龄,沈真那个挨千刀的亲爹……张明有些话说得非常含糊,一般人也就是听个痛快,但宋根荣被迫听了几天,他难道真的不知道这个沈真就是那个沈真吗?
宋根荣能不知道张明口中的“淑妹”就是他的前妻沈淑来?
他知道。
那么,他的心情肯定无比复杂。
如果方石菊在,那么当她知道沈真现在过得这么好,她指不定还要到沈真面前闹一闹;但宋根荣这个人的懦弱是跟了他一辈子的,他是绝对没脸来沈真面前闹的,只能憋在心里,憋得无比内伤。
或许,他接下去的半辈子都要为这件事情懊恼。越是潦倒,他就越是嫉恨张明。
他的一辈子就活在一个自己制造的悲剧中,不值得同情。
“管他呢……我真的就当他是个陌生人了。”沈真说。
沈灵无意于剖析宋根荣的心理,反正他肯定得难受一辈子了!沈灵朝着厨房外面看了眼。张娟巧家的厨房不开放,待在客厅中的人看不到厨房里的场景。于是,沈灵放心了,他动作飞快地在沈真的脸上亲了一口,低声说:“种因得果,这很公平。既然张叔叔的身体没事了,我们继续蜜月旅行?”
“好!再过两天,我们就出发。”沈真对此充满着期待。
沈灵忍不住笑了,刹那之间就如一池莲花徐徐开放,微风带过一缕淡淡的清香。他爱极了这样的沈真,也喜欢沈真眼中永远独一无二的自己。这不是自恋,只因为他在享受着一段更加美好的人生。
有人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这世间有很多事情都显得那么不公平。可是沈真却觉得,他或许没法改变整个世界,但他可以坚持自我。在任何境遇下,他都很努力地很用心地活着。
不伤害别人,美丽自己。
我愿意把自己的日子都过成一个童话故事。种因得果,拥有美好品质的人注定会得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