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绝非梨木所能忍受。
小学里不会发生破坏墙面的事吗?
小学生其实是教学阶段里最听话的学生,能双手交叠摆在桌上听一上午的课,这点对于幼儿园、中学、大学来说都难能做到。小学生极听老师的话,偷拿个“老师的粉笔”都会小心翼翼,鲜有人会对墙体做出破坏行为。特别是东墙,各个老师来来往往,体育老师杨老师也时时看管着,就是经常拿砖头在墙壁上乱刻画的“小破坏专家”也只敢在西墙撒野。
梨木是有绘画特长的优秀学生,从小二开始各科老师已经对他采取了放羊的态度。在奥数初赛拿满分后更是得到了校长夫人的首肯,因此现在才得以以独立人的身份在学校作画。这天清晨——
“阿男,你带他们站岗,不许有人靠近我五米以内,如果在我十米范围内有人喧哗就去驱赶他们。午饭就放在桌上,到时间我自己会吃,期间也不许任何人打扰。”梨木挥挥手划了个范围,展现出身为赞助商的底气。
清晨,准确的说是6点,这座南方城市的太阳尚未升起,天际边的云彩泛出砖红,昏暗的晨色在半小时前就已然散去,天色犹如白炽灯照射般明亮。
只见校道东墙边,一个小孩手执画刷,位立于木板搭建的台阶上。特制的台阶显然比云梯更安全,也更方便身材娇小的他作画。台阶周围的地上早就用粉笔画了个椭圆,显然就是小孩所设定的禁区。
在禁区四周还站着六个人,其中一个身材壮硕,似黑塔山一般抱胸而站。另有四个人穿着整齐,佩戴墨镜的青年尾随其后。
最后还有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看起来道貌岸然像是某种权威人事,搭了个大遮阳伞,架起个圆桌面对着小孩所站的地方。
“是,恩主。”大胜男答道。
梨木为胜男不断变换的称呼抹了把冷汗,生怕她什么时候去看了圣经,开口闭口“阿门,我的主。(PS:诚如所愿,我的主人。)”哪天自己一不小心就得被宗教徒给干掉。
她话音刚落就在一旁组织起来——
#你站这里,你站这里,你坐这里不许动……
受她指挥的是梨木从福利院雇佣来的智障患者,老者是从福利院旁边的养老院请来的老人。四个青年眼戴墨镜抱胸而站,老者一副教授兼领导的派头,就连老师都不敢踏入雷池半步,毋宁说那群懵懂的小绵羊。
若真有哪个小孩不顾及这个星期的小红花,“凶名在外”的大胜男还会尽职尽责的驱赶他们。
大胜男吃了半年修复大脑和控制身体增长的药品,各种药物配合在一起使得巨人症得到了很好的控制,近来又有梨木在身旁言传身教,思维渐渐向普通人趋近。在工地被工头指挥的她,现在指挥起别人来也毫不含糊。
实际上她的社会阅历已经远超中学生。见到父亲死在工地,就在她身旁停止了呼吸,这种打击不可谓不大,但挫折同样带给了她坚强和成长。
如今除了大胜男这位得力助手之外,梨木还聘请了一位有真正民事行为能力的理财师兼秘书——莫墨馨。
她以“帮助残疾人暂时就业”的名义,帮梨木请来了五个驱赶小学生的丧神。磋商结果是福利院院方每天定时定点包接送,梨木分别以600元/月和350元/月支付他们的报酬。福利院要出车费,他们的人又需要站一整天,因此收入是600元。老者坐椅子上可以暇昧,桌前又有茶有果的伺候着,收入350元。
不过梨木还是觉得给的工资太低了,念及这是莫墨馨努力跟福利院协商的结果,给他们加工资乃是对她劳动成果的不尊重,想加工资也只能在福利上下功夫。
总之自有了莫墨馨帮忙,梨木不用凡事都亲力亲为,只用出钱和享受她人做出的成果,倒是有了些资本家的悠闲作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