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佯装伤心地趴在他胸前“呜呜”哭起来:“你太残忍了,竟能对我一棵小草下得去口……”
“我,我真没那个意思!”
宫衍头疼了,要怎样说她才会相信,相信他没那个心思。
“没哪个意思?”云轻舞带着哭腔问。
宫衍沉默片刻,道:“我会等你长大再圆房。”婚期已定,而她的年岁却尚小,如此情况,他万不会做出伤害她之事。
“噗嗤”一声,云轻舞终没能忍住,笑出了声。
要是这样宫衍还不知道自己被怀中的小丫头捉弄了,那他可就妄为才智过人的太子殿下了。
“舞儿……你……”
“我怎么了?”
“你不能这么捉弄我。”
“为什么不能?”
“我将会是你的夫君。”
“那又能怎样?实话告诉你,我做事向来随心,谁也甭想说三道四。再者,我可没承认你是我的夫君。”
“我们婚期已定。”
“我知道,但要我承认你是我的另一半,我估计你没戏。”
宫衍抱起怀中人儿,朝内殿走:“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被他轻放到床上,云轻舞撑着脑袋,打量着坐到椅上的男人:“你又不喜欢我,更谈不上爱我,做什么要整出一道圣旨娶我?”
接触到她的眼神,宫衍嘴角动了动,想说出实话,却又觉得不是时候。
短暂沉默,他道:“我喜欢看到你笑,不知这是不是你说的喜欢?至于是不是爱你,我眼下不知道。但请你相信我,迟早有一天,我会亲口回答你。”
璀璨星眸一眨不眨,里面写满认真,这样的他,令云轻舞感到心儿猛地快跳了一拍。
躲开他灼灼的目光,云轻舞似是自语,又似是在问宫衍:“你知道如何征.服一个女人吗?”
女人好征.服,但要想征.服她,除非他有真本事!
更别说,她的心已被狠狠伤过一次,又怎会轻易沉沦于新的感情中?
起身站到床前,她唇角牵起一抹虚无缥缈的笑容:“你不缺女人,而我不需要男人,所以,即便我们成婚,你我也只是陌生人。”
宫衍已恢复沉静内敛之态,只见他眸中精芒闪过,启唇不急不缓,淡淡道:“我说过……你得对我负责……”
“负责?负什么责?我怎么不知道。”
走近他,云轻舞抬手,摩挲着他温凉的唇,悠悠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太子殿下一定要记住我诚恳的忠告哦!”不等宫衍说话,她就往外殿走:“巧香,小云云,你们若想留下来伺候太子殿下,就躲在偏殿别出来。”
坏心眼的丫头,沐浴用得着这么久的时间么?
宫衍在她的手再度触碰到他的唇时,脸上一片红霞蔓延,怔怔地忘记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望着她即将消失在内殿门口的背影,他向来无波的幽邃眼神,一瞬间起了变化。
下一刻,他从椅上站起,快步追向她。
“我送你。”拽住云轻舞的胳膊,他冲着从偏殿走出的巧香,流云道:“去殿外候着。”
“是。”
巧香,流云行礼告退。
“你要做什么?”云轻舞挑眉凝向他,见他眸光晶亮,里面流转着莫名的情绪,心儿不由一紧,讷讷道:“放手,我不用你送。”
宫衍闻言,非但没松手,反而手上一用力,将她直接拉入怀中:“不放。”他嘴角微启,唇齿间漫出两字。
对上他漆黑如墨的眼眸,云轻舞突然有些慌张起来。
星眸璀璨,蛊惑人心,让人不受控制地被它吸引。
“你到底要做什么?”
脑中一阵恍惚,她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跟着不经意地错开他的视线,语声恼怒,欲挣脱出他的怀抱。
宫衍一手揽着她,一手轻揉她的发顶,喃喃道:“我什么都不做,就想这么抱抱你。”
“哼,说得好听,要我说你特么的就是想占我便宜。”
冷哼一声,云轻舞气恼地嘟囔道。
“舞儿……”宫衍垂眸轻唤。
云轻舞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咱们不熟,别唤的这么亲切。”音落,她忙又错开目光。
“要不要我脱.了衣袍,你再看看咱们熟不熟。”
宫衍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闻言,云轻舞脸上一红,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麻痹,刚还说丫的纯情呢,这才转眼功夫,就知道调.戏她了!
究竟是惯会装,还是说从她这取得真经了?
心里翻个白眼,她撇撇嘴,装傻道:“太子殿下所言太过深奥,我听不懂。”
宫衍低笑:“是吗?”
“腹黑的男人,调.戏姐一次很得意是不?”
云轻舞心中暗忖,忽地她脑中灵光一闪,将手探.进男人微敞的衣襟中,接着“啧啧”两声,眯着眼,色色地道:“没想到啊,太子殿下一个大男人竟然有如此光滑的肌肤。”
论腹黑,姐比你丫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宫衍肌肉紧绷,神色也在一瞬间变得怔愣。
他这样,无疑惹得云轻舞嘻笑出声:“太子殿下真得好纯情哦!”
宫衍嘴角噏动,却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
趁着他仍在发怔,云轻舞身子稍一挣扎,就退出了他的怀抱。
“我喜欢看你纯情的样子,这样的你让我好开心。”抱臂站在宫衍三步开外,她故作正经,慢悠悠地道:“我觉得吧,你多少已经喜欢上我了,可是怎么办呢,我这人啊就喜欢被人征.服,
要不然我会觉得很无趣,而你,这般轻易地就被我欺负了去,又如何征.服我?”
说到后面,她挑了挑眉,一脸为你好地续道:“要我说,你还是请皇上收回指婚圣旨,免得日后我搅得这皇宫里的主子没一天安生日子过。”
宫衍目光幽邃沉寂,定定地凝注在她身上。
暗忖:“就如此小看我么?”
他有他的霸道和强势,此刻,他在隐忍,只因他不想吓到她,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出那一面。
然而,这小女人似乎在有意挑起他的火。
那么,他要“爆发”么?
爆发给她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征.服她?
“我滴个神,这男人不是个好惹的主啊!”
心中做着计较,云轻舞脸上忙浮现出一副自以为很可爱,很纯真,实则极为狗腿的笑容:“那个……那个太子殿下……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府了,今个得你施以援手,在此我就谢谢了哈!”
“想走?”
宫衍嘴角勾起,慢慢笑了。
那笑不是很明显,却足以晃花人眼。
“不走留在这被你丫的欺压啊!”云轻舞心下腹诽,脸儿上却笑容璀璨:“嗯,我得回府了,要不然爹爹会担心的。”她不怕他,她只是暂时不想跟皇权抗衡!
宫衍提步走近,注视着她,慢慢道:“想走可以,但要答应我,只能对我一个人动手动脚。”
“……”云轻舞懵逼鸟,搞不清男人出了何状况,竟会,竟会说出如此轻佻,却极具深意的话语。
她心里在想什么,宫衍不知,他只是伸手将人拉回内殿,而后拿起梳子为云轻舞梳顺秀发,用青色丝带束好。
“走吧,我送你回府。”
云轻舞任她握着自己的手,走出太子东宫。
也不知宫衍是想和身旁的人儿单独多相处一会,还是其他旁的原因,总之,他一看到候在殿外的流云,巧香时,直接出言吩咐二人先行回云府。
巧香张了张嘴,想问问自家小姐的意思,奈何没等她开口,人已被流云拽着行远。
而此时此刻,云轻舞仍旧未能从宫衍给她梳头束发的惊怔中回过神。
堂堂太子殿下竟给她梳头,束发?
这,这也太不真实了!
可再不真实,它也是事实。
他的动作明显笨拙,却很轻很轻,生怕扯痛她的头皮。
前世今生,除过那人给予过她温暖,就是爹爹和这个莫名其妙对她好,用皇权将她扒拉到身边的男人。
与后两者作比,前者显然已成为过去式。
爹爹对她好,这一点,不难理解。
可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一味地爱心大爆发,由不得她不心生警惕。
然,心生警惕的同时,她会禁不住心神放松,被他那一双幽邃不见底的深眸牵引。
不,不可以这样!
她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以免再度受到伤害。
是,她是需要温暖,像她这样长期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比寻常人更需要温暖,但与生命相比,那带着不明目的的温暖,她一丝一毫都不需要。
此生,唯有爹爹给予她的一切,不掺杂半点不存的目的。
就是巧香,就是对她很忠心的巧香,她也不敢保证某日在利益驱使下,会不会背弃她。
拿她的信任背弃她。
说她凉薄也好,说她冷血无情也罢,但只要他人真心待她,她都会翻倍,甚至给予对方更多的好。
由这,不难看出,真正的她,其实极重感情。
否则,也不会在临死那一刻,才知最为信任,最为依赖的爱人,会为了自我利益,残忍地对她出手。
松开云轻舞的手,宫衍揉揉她的发顶,眸光温和,轻声道:“舞儿,父皇传我去宣露殿一趟,你在这等我,千万别乱跑。”
突然飘入耳里的声音,令云轻舞蓦地从自我思绪中回过神,就发觉男人已松开自己的手,正静静地看着她。
澄澈纯真的眸子眨了眨,她点点脑袋,语声娇憨地说:“舞儿会乖乖站在这等姐姐回来的。”说着,她朝一旁侍立的小公公看了眼。
“舞儿真听话。”知道她在装傻,宫衍心里一阵好笑,借机又揉揉她的发顶,这才与那位传话的小公公道:“你留在这陪着九小姐,确保她的安全,听到了吗?”他的声音不大,却极具威
慑力。
闻言,那位小公公忙恭敬应声:“奴才遵命。”
御花园可真特么大,现如今尚未真正迈入春天,这里却已然花团锦簇,蝴蝶翩飞,处处风景迷人。
“嘶……”
捂住额头,云轻舞呲着嘴巴,一脸疼痛样。
接着,她眼里泪光涌现,一双无垢单纯的眼眸往近旁的假山后看去。
刚刚有人从假山后朝她丢石子,以她对危险的感知力,自然是知道的,但她眼下是傻女,一旦闪身躲开,无疑会露陷。
所以明知会被石子击中,也只能生生受着。
会是谁做这般幼稚举动?
小皇子?
亦或是小公主?
……
就在她眨着泪眸,故作懵懂无知思索之际,从假山后又接连飞出好几颗碎石子。
尼玛,好身手,弹无虚发!
手腕上被击中,一边肉脸被击中,加上额头,她敢说这几处被击中的地方,皆出现了红包。
“哈哈!傻女真笨啊,被咱们用石子打中也不知道躲开,真是笨死了!”
“对哦,确实够奔的,比九哥养的那只蠢鸟还笨。”
“十一,你够了啊,我的乌雀怎么就蠢了?”
“明明就很蠢嘛,每回我去九哥那玩,有偷偷打开鸟笼,那笨鸟竟然只叫两声,都不知道飞走。”
“你才蠢呢,它要是飞走,不出两天就得饿死。”
“嘘,别吵啦!”
随着女孩子清脆的嗓音响起,假山后立时安静了下来。而侍立在旁的小太监这会儿脸色变了又变,靖王殿下和豫王殿下又淘气了,这被石子砸伤的可是太子正妃啊,他要怎么办才好?原地
打了好几个转,最后,小太监硬着头皮躬身快步走到假山后。
“狗奴才,滚一边去,本王和十姐,十一弟在这玩儿,关你什么事了,快滚,要不然,本王踹死你!”
“靖王殿下,云府九小姐可是太子殿下的正妃,您和豫王殿下不能这般无礼的。”
“小安子,你一个奴才有什么资格教训靖王和豫王两位殿下?还是说,你将本宫也不放在眼里?”
“长平公主,奴才……奴才……”
“跪着,不许出声,否则,本宫让父皇下令要了你的命!”
好骄横的公主!云轻舞心中暗忖。
忽地,又有数颗小石子向她飞来,不,不是数颗,是一颗接一颗。
麻痹,还有完没完了?
傻女是傻,可总站在这被砸,那就不单单是傻,是蠢到家了。
因此,云轻舞双手捂住肉呼呼的脸儿,脚步不由后退。
熟料,下一刻,她脚下一滑,身子便向坚硬的花径上倒去。
“啊!”
吃痛声从嘴里发出,她的身子毫无意外地坐倒在地上。
慢慢的,她探手一摸,掌心多了几颗光滑圆润的物什。
晶莹剔透,琉璃球!
和现代的玻璃弹球差不多大小。
啊啊啊……
她在心里咆哮:尼玛小屁孩,尼玛也忒欺负人了,老娘不和你们计较,你们丫的竟得寸进尺,这么欺负老娘!
脸上挂着泪珠子,她攥紧手里的琉璃球,转向一旁的花丛,指尖轻轻一弹,就飞出去一颗。
一声小男孩的吃痛声传出,随之人从花丛中摔了出来。
“十三弟你没事吧!”藏身在假山后的两皇子,一公主闻声疾步走出。
奈何没等他们走近那抱腿,狼狈蜷缩在地的皇子跟前,一个个嘴里亦发出声惨兮兮的吃痛声,继而相继跌倒在地。
“呜呜……不许欺负舞儿,舞儿不是傻子,不许欺负舞儿……”
小家伙们疼得在地上哇哇大哭,云轻舞则为了一会不被麻烦缠上,哭得比他们还大声,还可怜。
“靖王殿下!靖王殿下您怎么了?”
“豫王殿下!豫王殿下您没事吧?”
“是谁伤了长平公主了?”
“燕王殿下!燕王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
从御花园各条花径上一下子涌出十多个宫女,太监,各自围在自家主子面前,神色紧张,争先恐后地表达着自己的关心。
半晌,他们知晓自家主子摔倒在地,与云府的傻女九小姐有关,登时,一部分人气愤地握紧拳头,告知同伴看好主子,就站起身往云轻舞身边围拢。
这一刻,他们全然忘记即将被他们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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