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待。”
“王爷,您就别再犹豫了,说起来,太子.妃一直有疾在身,太子想要有嫡子,恐怕不是易事,要是王爷先有了嫡子,皇上势必龙颜大悦,到那时,太子一旦出现差错,王爷想想,皇上心里的天平会不会发生动摇?”何源接住邬康的话,再接再厉加以劝说。
宫澈敛目,似是有仔细听他们之言,又似是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王爷。”久不见他启口,何源禁不住提高声音唤道。邬康朝书案后的主子看了一眼,然后转向何源,对其递个眼神,何源会意,抿嘴不再言语。
静寂的书房里,这一刻没有半点声音。
“母后,是您暗中着人做的么?是您顾虑到我尚未有子嗣,所以瞒着我,让太子的女人落了胎?亦或是,您和雪表妹联手而为?”宫澈思绪复杂,脸上却不动声色,良久,他收敛心神,抬眸看向何源、邬康,声音轻浅道:“王妃体虚,不适合受孕。”
“啊?这……”
闻他之言,何源和邬康眼神疑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王爷,王妃是体弱,但应该还不至于像您说的那样吧!”
思索片刻,何源终道出一句。
宫澈眼里看不出情绪,脸色却微微冷凝:“就王妃那个身体,即便能怀上,也未必能坚持到孩子平安诞下。”说着,他眸光微闪了下,续道:“不过,有关本王的子嗣问题,你们无需过多担心。”
“王爷这是打算和太子一样,先生下庶出子女?”
虽是问,但邬康心里已有答案。
“嫡出庶出,都是本王的孩子,有总比没有的好。”发自心底来说,他若真得有子嗣,那么他倒宁愿这个孩子有那个人为他诞下,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事。宫澈心下苦笑,那一抹白衣是翩翩少年郎,又怎能像女人般孕育子嗣?
再者,到目前为止,少年与他之间的关系仍然淡如水。
邬康沉默片刻,道:“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就等着府里有喜讯传出。”宫澈轻颔首,没再多言。何源从椅上站起,邬康跟着起身,两人行礼告退。
“王妃的身体看着还好了,王爷怎会有那样的断言?”走在回秋名苑的道上,邬康朝身旁默不作声,只顾着朝前而行的何源一眼,不解道:“还是说王爷对王妃没有感情,不想自己的嫡子出自王妃腹中?”秋名苑位居宁王府东边一幽静之地,其中有好几个小院落,作为幕僚,何源和邬康被宫澈安排住在那里。
顿住脚步,何源怪异地瞅邬康片刻,道:“有些话自己知道就行。”不待音落,他已继续提步前行。
王妃得不得王爷的眼,这府里恐怕没几人不知道,至于问出刚才的蠢话吗?
“行至,你?”
邬康脸上一热,只觉自己很没面子。在他看来,王爷即便再不喜王妃,可事关嫡出子嗣,事关夺储,将就一下都不成么?
“东临,你就别纠结了,咱们是王爷门下的幕僚,不是什么事都能插手的。”尤其是王爷后院里的事。
何源摇摇头,轻叹口气。
邬康默不作声,直至行至自己住的院落门口,与其道:“去我院里坐坐。”
“时辰不早了。”何源婉拒。邬康直接上手,拽住他的胳膊,就将人往自个院里拉:“喝杯茶的时间你总该有吧。”何源拿开他的手,瞪着眼,嘀咕道:“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你个老古板,拉你一把又不会让你少块肉,再说了,这会子夜深人静,哪个没事站在一旁看着你我二人?”
“有事说事,茶就不喝了。”
推开书房门,邬康招呼何源就坐,还没等招呼小厮沏茶,何源直接给他来了一句。
“去书房外守着。”挥退小厮,邬康掀袍坐到何源对面的椅上,道:“太子的庶妃突然落胎,不用多想,应该与皇后娘娘脱不开干系,可如此一来,也就让太子对王爷心生警惕,依我看,怕是用不了多久,太子就会和王爷撕破脸。”
何源挑眉:“你就肯定事情与皇后娘娘有关?”
“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邬康眯眼看看着他。何源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太子后院里的女人虽然不多,可加在一起也有一个巴掌多了,你敢肯定不是那些女人勾心斗角,才导致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邬康怏怏道:“我是肯定不了,可太子要将那件事与皇后娘娘扯上关系,一点都不难。”
“东临,太子行事谨慎,不用我多说,你心里应该有底的。”何源叹道。
“我……”邬康揉了揉额头,一脸凝重道:“王爷的谋略不弱于太子,暗里还有咱们帮忙出谋划策,可近两年多的时间里,王爷在朝堂内外的声望,与太子真的没法比,远的不说,就拿这数月里出现在数面上的廉价纸张,还有通过活字印刷降低成本的书籍,以及在大晋各州府如春笋般建起的免费学院,图书馆,这一项项于国于民有利的举措,无不有着太子的影子。”
“为消减太子的声望,咱们暗里做的手脚,被人家不急不忙,一一应对自如,现在回头想想,简直臊得慌。”
何源面沉如水:“所以我说东宫的实力很强,咱们每走一步,必须谨而慎之,再谨而慎之,否则,只能被人当笑话看。”
“你说的在理,可是王爷让咱们想出对策,将各大世家拧成一股绳,然后给东宫一个致命的打击,为何迟迟不见王爷再提及此事?”
“对策咱们已经提供给王爷,至于要如何操作,就是王爷的事了,你我静等便好。”
山风猎猎,距离玄武宫学约有十多里地的一座山岭上,一男一女踩着满地银辉,往不远处的古木林中而行。
女子行走间宛若闲庭信步,紧跟在她身后的男子,则左右四顾,神色间明显带了丝紧张。
“师父,今晚的月色不错,要不……要不徒儿陪您在这赏赏月,说几个笑话给您听听,随后咱们返回宫学可好?”聂文的小心肝没出息地扑通通直跳,这才刚拜师没两天,师父就把他提拎出宫学,说要检验他的战斗力,对此,他没什么想法,但是,师父啊,您老要检验徒儿的战斗力,用不着让头儿大半夜的进古木林中猎兽吧?
自个有几斤几两中,聂文心里一清二楚,且他坚信他家师父同样清楚得很,因此,他对师父此刻的行为很难想明白。
攥紧手里的剑,他行于云轻舞身后两步开外,看着她一直往那处古木林中走,连头都不回,不免心里愈发发毛,愈发想不明白。师父难不成要他送死?不可能,师父最善良了,不会做出那么那么残忍的事,可是,越不可能的事,越是师父有可能做的,只因短暂相处期间,他知道师父一个秘密,嗯,他还亲身体会过,那就是恶趣味。
没错,师父的恶趣味就是捉弄人,最为关键的是,她捉弄人的时候,脸上表情再正经不过,让人看不出丝毫端倪。
“咱们这不就在赏月么?你要讲什么笑话,尽管讲就是,为师听着呢!”云轻舞回头瞥他一眼,嘴角勾起抹好看的弧度,笑道:“至于你说的返回宫学,最起码今晚不可能哦。”她声音里夹带着笑意,轻轻浅浅,宛若一阵轻柔的风儿拂面而过,然落在聂文耳里,令他禁不住连打好几个冷颤。
“师父,我听你的,我再不多话了。”师父笑得好诡异,指不定原先没打算让他在这古木林中呆一整晚,可就因为他那赏月,讲笑话的怯弱之语,注定他要与林中野兽来一场血淋淋的生死搏斗了!
云轻舞丢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既然知道是废话,还说?真不愧我给你取‘二货’这么个绰号。”聂文嘴角一抽,心里委屈得不得了,他咋就是二货了嘛?想他堂堂聂家大少,在京中权贵世家公子哥中,也算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随意那么一招手,就有无数女子往身边扑,这样的大好男儿,和二货如何能挂上钩?
委屈和怨念在心底翻腾,没等他用言语将这种种情绪表述出,前头传来了云轻舞清越的嗓音:“这林子里的野兽和幽魔岭那边的没法比,只要你尽全力去应对,活命的机会还是有的。”
聂文抬头望天,心里内牛满面:“师父啊师父,神马叫活命的机会还是有的?”尽全力应对,就他那点修为,即便使出吃奶的力气,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吧!
“事先告诉你哦,如果让我发现你中途跑出古木林,我就用眼神杀死你!”
站在古木林中,云轻舞眨眨清澈晶亮的美眸,提气落在聂文身旁:“个太高了。”聂文闻言,顿时如大型犬一般,乖觉地弯下腰身。
某无良女往弯唇一笑,伸出手,抚着他的脑袋,温声道:“乖,师父看好你哟!”语罢,她收回手。等聂文直起腰身,看向身旁时,哪里还有她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