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住云公子,而那边的公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下可怎么办才好呢?”
温千风的眉头蹙了蹙,又很快舒展开来。他吹了吹茶叶,眼里有一闪而过的讥讽,“难道沈小姐想要出主意不成?”
语气不冷不热的,好像从骨子里就瞧不起沈陌言这样的闺阁小姐。
沈陌言没有半点不悦,缓缓看了众人一眼,才说道:“方才我见外间那些蒙面人,身手敏捷不说,而且个个都是不要命的架势,似乎是哪家养的死士......不过这养死士要耗费不少钱财,怕是一般的富户没有这样的心思,也不知道云公子到底得罪了谁,引来这样的大祸?”一句一句的,根本没有提到眼前的事。
可是温千风却渐渐听出音来了,他不由得看了沈陌言一眼。
如秋水一样的眸子,黑白分明,宛若天边的星辰。黑发如泼墨一般,松松的挽了个堕马髻,耳朵上戴着两颗米粒大小的赤金牡丹花,唇色与脸色无异,淡若白纸。嘴边挂了一缕微笑,好像丝毫不在意,又好像时时都在留意一样。不得不说,这位沈家二小姐,生了一副好相貌,至少在他见过的那么多美人中,这位沈小姐或许不是最出挑的,但必然是最令人难以忘怀的。
沈陌言却似乎根本没有注意他,依旧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话:“前些日子,我们沈家也遇袭,还被人纵火烧了马房......听说皇上非常的震怒,赐下了尚方宝剑,命人一个月之内破案。只是可惜,当初来纵火的,也是一批死士,似乎也查不出什么苗头来。我父亲为此常惶恐不安,唯恐辜负了皇上一番厚意。”
明明说着不相干的事,却句句话都颇有深意。
温千风看她的目光顿时变得郑重起来,甚至和她讨论起此事来:“这么说来,五城兵马司得有好一阵折腾了?”“那可不是?”沈陌言不无遗憾的说道:“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为此丢了官位,众人都有些惶然,查案就更卖力了。”说到这里,不由感叹道:“可见得,人生事往往无常,昨日繁花锦绣,今日苦雨凄风,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似乎想到什么,笑嘻嘻的加了一句:“谁又能像成国公那样,得圣宠十年而不衰,如今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京卫指挥使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温千风握着杯盏的手顿了顿,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寒芒。紫衣男子则是满脸的难以置信,揶揄的看了温千风一样,轻声笑道:“沈二小姐果然冰雪聪明。”
沈陌言知道自己猜对了,不过,她的目的显然不在这里,而是将视线投向莫晚歌,“这位公子手上的断肠剑,我府上也有一柄,被家父珍藏着,难得见人,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也算是开了眼界了。”她说着,笑了起来,“我看那群夜半来袭的蒙面人,各个都包的严严实实,唯恐被人发现端倪,公子握着断肠剑不说,还肯露出真容,也算是敢作敢为之人了。”既点出了莫晚歌的身份,也撇清了他和那伙蒙面人的关系。
倒不是她有心暴露身份,只是如温千风这样少年得志的人,再加上建王的人脉,想要查出这家客栈所有人的身份,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在聪明人面前,最好不要遮遮掩掩,这样才能取得最基本的信任。这也是她一开始就自报家门的原因,想要达成目的,首先得表达自己的诚意和决心。
莫晚歌不知道她是何意,可听着她清冽的声音缓缓道来,只觉得一切都无关紧要了,脸色柔和了不少,”他日若有机会,定当执剑往燕京,同镇南侯切磋一二。”沈陌言心中一喜,也就更有了几分把握,故意转头看了看窗外,叹道:“眼看着天就要亮了,若是到时候有人路过,可怎么好?”不等人回答,自己讪讪然笑了笑,说道:“倒是我糊涂了,赵公子手下的人个个步子轻快,一看就是练家子,自然是不用怕的,只是不知道这位莫公子要如何离开?”
几乎是在明示莫晚歌,如果杀了建王,他根本很难逃出去。而对于她所称呼的莫公子,无论是温千风还是建王都没有丝毫意外。
他们早已领教了这个女子的聪慧。
莫晚歌自然不是傻子,当他踏进房门的那一刻,就已经料到了这种结局。可他纵横江湖多年,就算一时失手,日后也会再行刺杀,所以从来没有他杀不了的人。可沈陌言却提出了要当和事佬,若是他答应了她放人,以后当然不能再追杀这人了。这单子,他也就算放弃了。他本身是追求完美的人,对于这样的结果,不太能接受。
沈陌言也看出了他的犹豫,心中不由大急。这事越拖下去结果越糟糕,如果不趁这个机会快刀斩乱麻,那可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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