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娘这时却微微的抬了一抬下巴,然后转身,背着手,学着程三爷爷那样踱着步子回了店里,没时间跟人闲聊啊,她还得趁最后点时间多琢磨一些生辰墨的墨线图,生辰墨的样式,自也是竞墨的一部份。
看着贞娘回了店里,又看着隔壁刚开门的姚娘子正好奇的往这边望,罗九淡定的断续散步。眼角却扫了扫自己挂在阁楼上的气死风灯,眼中满是笑意。
转眼便是辰时,街上三三两两的人开始多了,尤其是临近竞墨时,一些离南京不远的地区的制墨师也到了南京,而本着知已知彼,百战百胜的心思,自是要来观察几家同行的墨艺的。
因此这几天,墨庄的生意没见得多好,但是人流明显多了起来。而且还都是那种问问题极其专业的。
更有人打探消息都打探的十分的直接。
“嗯,你们的墨都摆在这里吗?这些墨好象很普通啊?听说你们要参加过段时间公主府的竞墨赛,凭着这些墨,赢面很小的,是不是藏了私啊,拿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吧。”这人问的真是够直接。
“商业机密,无可奉告。”每每这个时候,守柜台的阿唐和花儿都绷着一张脸回道,觉得这些人脸皮可真厚啊。
也没见你们拿出来自己的墨让我们见识见识啊。
如此,倒也给墨庄上下添了一些话题。捣杵的马师傅发话了,下回再有人这么问,他就拿拳头回他。
这种情况在今天也不例外,几个疑似制墨师的家伙一进店就直奔雅坐,然后仔细研究着那套韩熙载夜宴图集锦墨,几个人还商量着,认为这墨就代表着李墨的最高技术了。
花儿在边瞪大眼睛的瞪着,拿这些人当小偷看。
贞娘看着,大体也就跟往日一般,她还要再试制几种墨,便打算回后院墨坊,没想就在这里,就听门外有人叫道:“这哪里来的一个狂徒,这是要踢馆啊。”
“踢馆,踢什么馆?”另有人好奇的问。
“就在街口,有一个臭小子,拿着一锭墨,人家可是放出话来了,识此墨者,以墨相赠,不识此墨的,就乖乖的退出公主府的竞墨赛,别丢人现眼。”先前那人大声的道。这话可是狂的很哪。
立时的,在墨庄里面看墨的几个也不看了,甩下墨就互相邀伴着:“走走走,看看去,什么人这么狂,一会儿让他把说出的话吃进肚子里去。”
“呀,咱们这街面上可是三家大墨庄啊,果然是来踢馆的。”边上姚娘子凑着热闹道。
这时,李氏墨庄几人也面面相觑,这还真是踢馆啊,就跟当初,罗九以那副韩熙载夜宴图打钱庄和当铺的脸一样。
只是罗九当初是有人为难他,如今她们好象没为难过谁吧?
“堂姐,看看去。”一边花儿顶喜欢凑热闹的,便拉着贞娘道。
贞娘点点头,她主要是想看看那人手上到底有什么墨,敢放出这样的话来。于是几人便一起出得门。
官街的街口,有一块小小的空地,此时,那里已经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当然了,外面的大多是看热闹,而里面的几个制墨师这时额上都冒着汗。
贞娘和花儿走上前时,就听得围观的人窃窃私语。
“呀,那几个还真认不出来啊,这墨不溜丢的墨别真是宝贝吧?”
“这可说不好。”
……
“罗兄,你的眼力非凡,不足上前教训教训那狂妄之徒。”这时,连上,罗九同田本昌站在一起,田本昌鼓动的道。
“这是你们墨业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不好插手的,更何况墨业已无我罗家之地,若不,田兄,我们打个赌,若是我赢了,田兄把田氏墨庄还全我。”罗九挑着眉回道。
田本昌顿了一下,才有些讪讪:“罗兄说笑了。”
“不是说笑,是真的。”罗九一本正经的,田本昌打了个哈哈,不敢接话了。
“你干嘛不上去试。”一边花儿恩怨分明,田家针对李家的,那就是对头,自没个好脸色的。
只是她这话反倒有些帮田本昌解围了:“半路出家的,于墨业不甚精通,还是不上去现丑了。”
花儿还想说话,贞娘扯了扯她,没必要多说的。
“丫头,上去认认,不能叫别人欺上了门的。”这时,程三爷爷也过来了,踱着步子。
“姜是老的辣,三爷爷先上去,我给你摇旗呐喊。”贞娘笑眯眯的道。
“我老人家不跟你们小辈胡闹。”三爷爷亦是不管的。
“赶紧的,要认就认啊,若是自认认不出的也乖乖的躲回家里,这人贵有自知之明,尤其是一些女娃子,就该好好的找个婆家嫁了,在家相夫教子的,这才是正道。”这时,又听人群里那个狂生道。
贞娘眼中谔了谔,敢情着这位是冲着她来的啊,那自没有看戏的道理了。
……………………
感谢夜梨,瀜嵐的粉红票,书友140105185413775的平安符,谢谢支持!!!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