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挑了挑眉:“当然了,爹若是能来墨坊帮女儿,那就是最好的了。南京墨坊这边,有许多事我是不太方便出面的,若是有爹撑着,女儿的底气就更足了。”
“你还有底气不足的时候啊,我瞅着你这丫头在墨坊的时候,那派头,比得上你爷爷当年做大掌柜时的派头了。”李景福不由的笑道,之前在李氏墨坊里,他看着自家丫头挥指着工人做事,说一不二的,墨坊上下也都服气的很,着实让他有些叹为观止啊,这丫头以前就是个好吃的,还真看不出来,居然有这一手。
随后才又接着道:“这一点你母亲也叮嘱过我的,我自是要给你撑着,只是我当初给墨坊闯的祸挺大,有些没脸面哪,墨坊的事情便是想给你撑着,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在这点上爹难以服众啊。”李景福抓了抓头。
“爹,那你有没有想过,重头再来!!”贞娘盯着自家老爹道。
“重头再来?什么意思?”李景福看着自家女儿。
“从哪里跌倒便从哪里站起来,爹,爷爷曾跟我提过,他说爹你其实是很有制墨天份的,女儿这一点就随了爹,只可惜终归是性子懒散了点才一事无成,爹若是能再从点烟开始一步步的学起,再加上原来的底子,最终成果不会差的,想来到那时,爷爷也会十分的欣慰。”贞娘道。鼓励着自家老爹。
平日里,她跟自家爷爷说起老爹的时候,爷爷就没少在她耳边提起老爹小时候制墨的事情,那时候总有一股子后继有人自豪感,可等到后来却是事于愿违啊,只能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吧
“你这丫头,倒是给爹找了一个苦差事了,不过,北地那样苦寒,我也挺下来了,好,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爹爹就重从开始。”李景福道,倒是颇有一些豪气。他总要让人知道,他李景福不在是当初那个混球了。
他终也要为李墨尽一份力,当年欠下的债,他自己还。
“嗯,爹爹加油!”贞娘乐呵呵的笑了。
“臭丫头,你是怕族里那些个子侄不好带,存心拿爹爹竖标杆吧。”这时,李景福又哭笑不得的愤愤道。
“啊……哪有?爹爹想多了。”贞娘先是一愣,随后才明白自家老爹的意思。
这次族子里子侄过来了几个,以后会越来越多,虽然在出来时,家里都说好的,是要从杂事做起的,是吃苦受累的活儿,可难免的每个人都心存侥幸,期待着贞娘分给事少钱多,权利大义务小的活干,这也就是后世许多家族企业的弊病,到最后,必然要养许多干吃饭不干活的。
而贞娘若真是一步步按规矩来,那家里这边免不了要背上刻薄之名,而这回,贞娘让自家老爹时墨坊从头学起,那别的子侄自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想到这里,贞娘很是无辜的看着自家老爹,她真没这心思,纯粹的就是担心老爹陷在秦家的大坑里,给老爹找出来的事情,却没想似乎也有些歪打正着。
如此说定,贞娘的心倒也放下了。
接下来,船行十多日,差不多半个月的航程,这走惯了倒也不觉得太慢了,等贞娘一行到得南京秦淮码头的时候正是正月十九。
李家一帮子人下了船,却没见着墨坊的人来接。
“怪了,按说这些日子,墨坊的人都会来打听徽州来的船啊,什么连个接的人没有。”郑复礼嘀咕的道,这回有不少的货,墨坊那边应该要派车来接的。
“怎么,车没来接,要不,坐我们的马车走吧?”这时,罗文谦在一边道,他身边是言西来带着马车来接他。而此时,言西来也看到了李景福,也认出是福爷,便侧脸看了一眼罗文谦,显在是有些疑问,这福爷怎么跟李家的人在一起。
不过,罗文谦没有理会他。
李景福在北地跟罗文谦斗的凶,这会儿自然不会承他的好,于是挥挥手,很干脆的道:“不用。”
“多谢罗大哥,我们货多人多,就不麻烦。”贞娘在一边拱手笑道。
“嗯。”罗文谦点点头,也不在多说,于是就跟着言西来上了马车,先走了。
“算了,我们毕竟迟了几天出发的,或许墨坊里有事顾不上吧,我们自己叫车回去。”贞娘这时又冲着郑复礼道。
郑复礼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他在南京也待了一年了,倒也算是熟门熟路,于是在码头转了一下,没一会儿,便叫了三辆大车来。一车装货,另外两车装人也装货。如此,一行人便坐着大车朝着聚宝门内的官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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