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尾从幼时认识白素贞就知道她不要脸,没想到老了以后更加不要,此时见着她脸不红心不跳的问她要银子,嘴角抽搐的差点昏厥过去。口里的信子绕了许久才生生咽下这可恶气,笑眉笑眼的说:“姑姑要的,侄女儿便是没有也得想法子弄到。只是咱们姑侄两许久没见了,原该好好坐下来叙一叙旧。今日我就狗胆做个主,邀姑姑去我那儿吃顿好的。”
素贞说:“不去。我懒得动弹。”
响尾明知她有这一说,又捂唇笑道:“生怕您老人家不赏脸,那就摆在黑熊那儿?它的洞府离得近,走几步便到了。”
响尾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去瞄黑熊精,结果黑熊还吓得傻跪在那里,不觉暗地里踹了它一脚道。
“夯货,你怎地还痴了?还不过来求求你姥姥?”
黑熊精便一遍一遍的跪地磕头,心里七上八下的跳个没完。
它觉得这一黑一白吧,都是难伺候的主子,心里后悔死了蹚这趟浑水。想它一个七百多年道行的东西,跟人家千年圈混个什么鬼,真动起手来估计它那洞府都得给“拆”没了。
黑熊精跪地磕头,跟来的一众妖精们也跟着磕。响尾带来的妖物也不少,院里院外堵了个通透。明面上看去,都是诚心在“请”她,然而这“请”的方式又是个只得进路难得退路的。素贞心知这场架是躲不过了,响尾如此步步紧逼,自然也不是单纯的奔着二人的“恩怨”来的。灵芝自从露了白她便有这个意识,只没想到这帮妖的消息真有这么灵通。
左右是自己一时玩心惹出来的祸事,白素贞索性也不再多说了,只迈着步子走到法海禅师近前道。
“我去外头吃个饭,一会儿就回来。晚饭你便让土地佬给你张罗吧?”
响尾一见白素贞要护和尚,连忙几步拧上前来道。
“哎呦,这怎么还留姑父一个人在家呢?我们那儿可预备了斋饭,单用新锅炒的,保证一点旁的油星都不沾。姑姑只肯一人享乐,是怕姑父到时候管你吃酒不成?”
响尾现下不知道灵芝到底在他们两个人谁身上,要“请”,自然就一并“请”了。
白素贞道:“他管是不管,只不爱凑热闹,你们说了请我怎么还打起了他的主意?”
响尾也跟着打太极说:“我们哪里敢惦记姑父,都知道他是您的人,这不是觉得大家难得一聚嘛,断没有厚此薄彼的道理不是。”
白娘娘似笑非笑的盯着响尾,响尾也笑看着白素贞,正待剑拔弩张之际,一直闭目打坐的法海禅师却站起来了,他对响尾说:“叫我法海禅师。”
响尾被小和尚突如其来的一句说愣了,瞠目结舌的不知如何接话,就见他隔着衣服拉住了白素贞的胳膊,一面朝着庙外走一面道:“有馒头和青菜就行。”
素贞的胳膊因着骤然落在腕上的温暖顿了一下。
她知道响尾这次是打定了主意要闹上一次,宴无好宴,她的妖力还未恢复,本是做好了拼命的准备,此时被小和尚一拽,不觉又愣了神。
她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第一次推开了他的手说:“你去做什么,那里面吵嚷的很,妖精吃饭自来都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你哪里看的惯。”
法海禅师安安静静的再次抓回了她的手腕:“不看便是了。”
而且,白素贞在府里跟小灰它们也是这么吃的。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习惯了它们这种吃法,还是习惯了陪着这么吃的“人”。
白素贞是蛇,蛇的体温常年都是冰冷的。
小和尚是人,人的手掌常年都是温暖干燥的。
白素贞很少去碰人的身子,唯一乐此不疲去逗弄的就是面前的这个人。她很享受那只手掌下的温柔,享受到,她推下去,他重新再抓上来时就舍不得再甩开了。
她突然很想问一问他,你对我这么好,是因着你我共同渡劫的这份缘分,还是动了旁的心思?
但是小和尚看着她的目光太过坦荡,以至于白素贞想偏了一点,都会觉得对不住他这双眸子中的纯粹。
她对他说:“那你得拉着我的手,黑熊那孙子的洞府路难走的很,我要是摔了,你得扶着我。”
法海禅师当没听见,隔了一会儿才道:“不拉你,也不会让你摔。”
他说的是认真的。
白素贞和法海禅师被一众妖精簇拥着,去了黑熊精的洞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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