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忙完这几件事便已经是中秋节前一天了,山上的忍冬藤正式进入休花期,而干忍冬花也大部分晒成了。
杜萱娘打算好好过个中秋节,犒劳一下这段日子来的辛苦,便想起了周五一家子,想两家合在一起过节,热闹些。
直到这时杜萱娘才惊觉好几天没见到周玉娥了,说明周嫂子的病一直没见好。
杜萱娘也曾问过周玉娥她母亲到底得的什么病,谁知周玉娥低头吱吱唔唔了半天后却说她也不太清楚,只说是老毛病了,养养便会好。
看来周玉娥没说实话,周嫂子应该病得不轻,也怪她忙晕了头,就没想到以周嫂子的性格,听到她授田这样的大事都没上她家来,绝对是她家里出了大事情了。
杜萱娘忙叫张义去将周玉娥叫过来说话,当满脸憔悴,眼睛红肿的周玉娥进到张家,一看到杜萱娘便扑进她的怀里哭起来,“婶子,你是有见识的,快救救我母亲!”
“你母亲出了什么事?你快说,啧,别哭了!”杜萱娘急道,周嫂子是这个世界上真心关心她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杜萱娘绝不允许她有事。
“我母亲快不好了,我母亲原本身体便很弱,这一次病了已经快半个月,去果州城里请了郎中来也不管用,今天更是昏死过去,连话都不能说了。”
杜萱娘心下一沉,竟然已经这般严重,强忍下要冲到周家去看望的冲动,对周玉娥道:“你母亲到底得的什么病?别只顾着哭,仔细说来我听!”
周玉娥被杜萱娘声音中的冷静感染,止了泪,却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张义,杜萱娘便让张义先回屋里。
“听郎中说我母亲得的是痨病,因生我时,祖母还在,也没有与伯父们分家,月子里没得着好好调养,还生了许多气,这病根便落下了,每次月事来时量都很多,有时天数正常,有时便要十多天,我母亲又是个要强的,这个病讲出去又不太好听,便一直不肯去看郎中,实在拖不下去了才去药铺拿药。这回也是一样,若不是连地都下不了了,她是决计不会让爹去请郎中的,可是这次即便是请了果州城有名的郎中来,连吃了好几剂药都没用,仍旧不停地流血,婶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痨病,在有些地方也叫崩漏或大出血,是女子常见的妇科病,弄不好是真的会死人的,试想一个人体内能有多少鲜血经得住这样经日流淌?
最可悲的是,古代没有什么妇科大夫之说,加之郎中们都是男的,妇女们得了妇科方面的病往往难以启齿,许多女子便这样生生地耽误死了,如今好强要脸面的周嫂子也正朝这条路去。
杜萱娘面如寒霜,沉凝如冰,连周玉娥看着都有点害怕。
“玉娥,你现在便回去对你母亲说,让她放宽心,我这里有专治这种病的秘方,十分有用,你晚饭的时候便来我这里拿药,以后你母亲每一餐的饭食都从我这里端过去,你的任务便是看着你母亲将我做的东西全都吃完。”
杜萱娘说一句,周玉娥便点一下头,仿佛光杜萱娘的话都能救她母亲的命似的,憔悴的脸庞上渐渐有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