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并没有田地,应该说没有可以耕种的田地。
作为流放人员的惩罚之一,开荒作为其中一项重要的劳改政策,秦家也分到了三块不小的荒地,此外还有一座山。
听上去很富有,朝廷对流放人员的待遇还不错,然而在看到那三块荒地后黎宝璐就明白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荒地是名副其实的荒地,从未被开垦过,地里整片整片比她还要高的野草,分布密集的灌木,在这个没有机器,甚至连耕牛都没有的罪村里,想要把荒地开出来……
黎宝璐只是想了想那劳动量就觉得眼前一黑,而秦信芳还笑眯眯的对俩小孩普及道:“这地开出来便是我们家的了,可以传给子孙后代,但若是离开罪村去向善村或被赦免,那这地便会被衙门收回。而不管我们开荒与否,每年都要缴纳这三块地的赋税,所以这五年来我们都是白交税,为了不让我们的钱再浪费,我们还是把地开出来种上粮食吧!”
顾景云静静地看着舅舅,很想问一句:您会种地吗?
但他知道舅舅是项公舞剑意不在此,所以就算他们都不会种这地也得开出来。
只有黎宝璐还在垂死挣扎,颤颤巍巍的举着小手建议,“舅舅,我们可以在家附近开荒呀,那里的地草不多。”关键是没灌木!
秦信芳摇头道:“开荒的地方是限制好的,只有将自己名下的荒地开完才可以开别的地方,何况我们家附近的地是宅基地,并不能开出来种植庄稼。”
黎宝璐有些失望,还在使劲儿的动脑筋希望能减轻一些劳动量,顾景云就用手指捅了捅她道:“别想了,舅舅主意已定不会更改的,还是老实想想怎么在过年前把荒地开出来吧。”
黎宝璐瞪大眼睛看看俩人的小胳膊小腿,问道:“只有我们俩人吗?那灌木我们可挖不出来。”
顾景云看向舅舅,秦信芳就摸着短胡子笑道:“舅舅当然会会帮你们,大可放心!”
于是,两个小孩手里就被各塞了一把镰刀割草。
黎宝璐先不说,顾景云却是身娇体弱,长这么大干过最重的活儿就是端洗脸水,镰刀一到手里他就怔住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用。
黎宝璐比他强些,做支教时不仅看过乡亲们下地使用各种农具,她还亲身试过,所以率先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割草。
没办法,人太小,劲儿不够大,地上碎石又多,万一刀滑伤手怎么办?
她祖父不在了,这十里八乡可找不出一个好大夫,她不仅自己小心还一个劲儿的提醒顾景云,“速度慢一些,别伤到手,不然写不了字了。”
顾景云拧着眉琢磨半响才学会用镰刀,不过他不像黎宝璐那样顾前顾后,速度反而要快一些。
但两个孩子初次干农活再快也有限,半个时辰后俩人只往前走了三米左右。
而他们每天的劳动时间就为半个时辰。
俩人时间观念都很强,看太阳含羞带怯从山脚下爬到半山腰,他们就收了镰刀要回家。
秦信芳也满头大汗的出来了,半个时辰他才砍去两颗灌木,好像有点少……
一家三口满头大汗的回家,路上遇到好几个出门下地的村民,他们皆瞪大了眼睛瞧三人。
秦信芳脸皮厚,扛着锄头与他们笑眯眯的打招呼,村民们皆僵着一张脸点头,在他们走过去后却纷纷抬头去看天上的太阳。
嗯,那里的确是东边,今儿太阳没打西边来呀!
一家三口回到家里就洗了个战斗澡,然后才用早饭,之后就老老实实地的去上课了。
第一次早上这么大的运动量,两个孩子中午都多吃来了小半碗饭,午睡时睡得特别香。
何子佩见了懊悔,“早知道就该早些拉着景云去开荒了,你瞧吃得又多,睡得又足,身体又活动热乎了,日子一长,身体肯定会变好。”
“现在也不迟,”秦信芳握了她的手道:“我今天活动了一下,虽然觉得身乏,但精神却不错,还觉得肩颈处舒服了不少,依我说你也活动些,地里的活儿不用你,你每日早上就跟景云宝璐跳五禽戏吧,晚上临睡前再活动一下就差不多了,坚持下去总有奇效。”
秦信芳说到这里惋惜道:“黎兄早提醒过我,只是我们家人总是大疾小病不断……”
黎博与秦信芳私交不错,早就建议他们适当的运动锻炼身体,但秦文茵连下床都难,更别说运动了,吹一下风就是一场大病,一动起来出的全是虚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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