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汉是一个要面子的人,他在村里一辈子,日子虽然过得紧巴,但也是脸朝外的人。二叔公那几句话臊得他恨不得把脑袋夹到裤裆里。
杰民这孩子,虽说见过大世面,但终究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如果让老大跟田画这孩子在一起,他程老汉当然一百个满意。田家兴虽然待人薄情寡义,但是田画这娃娃不错,在十里八乡都是数得着的。大娃能娶了这闺女,那是他老程家的福份。但是想想田家兴,程老汉就心寒了。他穷家薄业的,怎么敢高攀?别说是他了,就是比他光景好的人家,也攀不上人家田画姑娘!
田家兴为什么提议盖房子,明摆着是想让他知难而退嘛。也是他田家兴爱女心切,不忍抱个强扭的瓜,故意施的这一计。
他跟大娃也商量过了,就找个农村媳妇,生个娃,安安分分的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没想到老二这混小子,居然毫不客气的说出这等话,修房子的事让人家从长计议。
这不是典型的吃干抹净,啥也不认的行为吗?这小子,真是把自己的老脸都丢尽啦!
二叔公的话,让他坐不住啦。他端起水喝了一口,刚准备说话,就听坐在旁边的二娃大声道:“家兴叔,您误会俺爹的意思啦!”
“田画姐从小跟俺几个一块长大,就跟我亲姐姐似的。别说是您了,俺程家也不会让田画姐受委屈的。”
田画并没有走远,她虽然从堂屋里出来了,却躲在外面偷听大人的谈话。程杰民的话让她觉得有些温暖,好像这些年所受的煎熬全都值了。
和闺女田画相比,田家兴就有点郁闷了。他觉得局势正在朝他难以控制的方向发展,这样的场面可不是他喜闻乐见的。
“那你家是什么意思呢?”田家兴一脸不悦,这二子到底在大城市呆过,不如他大哥实在,比乡里人奸猾。
程喜贵两只手哆嗦,老程家清白一世,可不能让老二几句闪失话把老辈子的声誉给毁了!一个人一旦毁了名誉,将来连个瞎子瘸子媳妇都说不上的,众人都把他看成个没人气的人了。不光小看,谁也不愿意和他家共事了。糊涂小子,你一拍屁股走人了,但是你哥还得在村里活人哩,你怎么这么缺心眼儿呢?
“我爹的意思是房子要修,但是不能修在县城里。”程杰民像是没看见爹的反应似的,笑眯眯的对田家兴说道。
田家兴怒极反笑道:“喜贵哥,二子的话,算是代表你们老程家的意思了?”
程喜贵只觉得老脸发红,结结巴巴的说道:“那啥……”
在座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一些平时和田家兴关系好的人,纷纷指责程家的表态有点不地道。
“田叔,俺爹不是不想在城里修房子,实在是因为在城里修房子太浪费了!”程杰民看父亲青筋暴出,不再捉弄田家兴,而是一本正经的说道。
田家兴眼里冒火,指点着程杰民道:“县城修房子浪费,哼,那你说,把房子修在你家的炕旮旯儿才算好?”
“我哥过了年就跟我去天元市了,田画姐也一起走,咱在县城建房,放在那里岂不是白白浪费嘛!”
程杰民的声音不高,却像撂了一块石头似的,弄得众人面面相觑,愣住了。
“你说啥?你哥跟你走了?我家画儿也去天元市?”田家兴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程喜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二娃,不过随即,就觉得后背汗涔涔的。这个二娃可真敢胡说,你把你哥接走去打工还行,把人家田画姑娘扯上干什么?人家一个端了公家饭碗的姑娘,难不成也跟着去打工么?
“家兴叔,我和几个朋友在天元市联合投资弄了笔生意,过了年,我哥就跟我走了。”
田家兴哼了一声道:“你哥给你招呼生意,我家画儿跟去干什么?”
“当然不是,田叔,田画姐姐是老师,我们得尊重她的意愿。我的意思是,我哥过去之后,我找人把我画姐调到天元市。”程杰民的话说得斩钉截铁,无比自信。
从县里调到天元市,这对于一辈子和黄土打交道的人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这程家二小子到底还是大本事的人哟!
田家兴在万分惊愕的瞬间,心里很是欣喜。如果女儿能去天元市,那自己可真是扬眉土气了。但是随即心里又升起一种疑问,程杰民这小子不是在懵自己吧?到时候,闺女一走,生米做成了熟饭,自己不同意也得同意吧?
他目视着程杰民,大声的道:“杰民,将画儿调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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