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她“哎哟”一声叫出来,凝目看去,原来是因为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以至于让针尖把指头给扎了,此时那针眼处便冒出一颗小血珠来。
蒋秋娘听见女儿惊叫,连忙赶过来,待看到那被针扎出来的伤口,她便摇头嗔怪道:“也不知道小心些,八成又在想你那些果子了吧?还不知道能赚多少呢,你如今心思倒是全用在那上面,这到了秋天,不多结几个果子,都对不起你对它们这个精心劲儿。”
罗莞笑道:“娘亲放心,它们一定会好好回报我的。”因想着自己心中那个计划,越发踌躇满志起来。
“弟啊,你告诉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打算什么时候儿成婚?你知不知道哥给你成婚的礼物都准备好了,结果这左等你不成婚,右等你还是不成婚,若说是在战场上耽搁的,可你这回来也有将近一年了吧?怎么这事儿还是没提上议程呢?”
御花园中,当今天子穿着一件非常随性的宽大道袍,正在凉亭里和谢青锋弈棋,不过面对着表弟的咄咄攻势,皇帝陛下并没有表现出半丝凝重,他关注的重点,反而是谢青锋的婚事。
“急什么?”谢青锋淡淡道:“我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一而已。”
“二十一?还而已?”皇帝陛下大呼小叫着,一点儿也看不出身为九五之尊的风度和威严。听见谢青锋催促他落子,于是随意放了一颗棋子在棋盘上,这才又抬起头道:“弟啊,你知不知道民间二十一岁的男人,那娃都满地跑了,如今朕的第一个皇儿都出世了,你却还没成婚,你说将来这孩子大一点儿,都没个陪他去上书房读书习武的伴儿,这是何其凄惨?你还记得当初咱们俩手拉手上书房,有骂一起听,有打一起挨的时光吗?那是多么快乐幸福的童年,你忍心让咱们的儿子却不能重复这份幸福快乐吗?你还是个称职的爹吗?”
显然谢青锋和周围服侍的太监宫女都已经习惯了自家陛下这“平易近人”的风格,一个个都面不改色,谢青锋甚至还斜睨了皇帝一眼,淡然道:“我还没成婚呢,现在就讨论我是不是个称职的爹这种问题会否太早?而且陛下,当日咱们两个在上书房,似乎也没有谁敢打骂咱们吧?哪里有什么‘有骂一起听,有打一起挨’的时光?”
“比喻,这个就是比喻了,你又不是不懂。”皇帝凌晨冷哼一声,随手又落下一子,叹气道:“你早点儿成婚,朕也去了份儿心思,不然舅妈总去母后面前哀叹,母后随后就找朕去教育。你说古往今来,有朕这样的皇帝吗?还要操心表弟的婚事。最操蛋的是,朕都不顾皇帝架子,想把你这婚事一手操办了,你他妈还不领情,真是越想就越觉着我们上一世里肯定是仇人,所以这一世你就是故意来折腾朕的。”
面对皇帝陛下如此“严重”的指控,谢青锋仍是那副平淡如水的模样,淡淡道:“是么?皇上忘了咱们幸福快乐的童年时光了?转眼我就成仇人了?”
“你……”凌晨无话可说,转眼间却又笑了,摇头道:“好啊,如今也就只有你敢在朕面前如此说话了,就冲这一点,是仇人也得留着,不然这皇帝当的得多无趣啊。”说完又在西南角放下一子,接着把棋罐一推,站起身笑道:“行了,别费事了,朕这一子是点睛之笔,五步之后你就陷入绝境,不下了,没意思,还是和舅舅一起下,他支撑的时间还能长一点儿。”
这么多年的表兄弟,谢青锋怎么会不了解这表兄那妖孽般的天分?自己的棋艺其实不错,父亲的棋艺那更是被人誉为国手,结果在这表哥面前,都不用故意输,因为就算拼尽全力也肯定赢不了。
因此也毫不懊恼,站起身道:“皇上,时候不早,臣该告退了。”
凌晨点点头道:“去吧,朕也去看看哥哥。”
谢青锋犹豫了一下,才小心问道:“平王爷如今怎么样了?前些日子听说有个太医对脑子的病很是擅长,不知……”
不等说完,就见凌晨苦笑摇头道:“哥哥是生下来就痴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说一个擅长脑子病的大夫,就是华佗扁鹊在世,又能如何?如今他在宫中,有人好好照顾着,朕只希望他能平安了此一世也就罢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