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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却到底还是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
看来,倒是她之前小看她了。
张淮也立刻提出了这个问题“这倒确实是有可能的。可是宋姑娘,若只是找到邪物,可没法从邪物上分辨出害你的人。”
宋清涟依然倚在床上,微微垂下了眼帘。
黛玉瞅不见她的表情,却能看见宋夫人揪紧的帕子,心中也不免暗叹一声——生辰八字,心头血。
哪怕这心血只是指尖的血吧,能弄到那些,只怕也只有平日里亲近的人,才有可能。
被亲近的人以巫蛊邪术所害,心中又怎能不愤懑?不过……
宋清涟轻叹一声,抬头看向元春道“才人,若有可能,请传令下去,请姑娘们各回房屋,紧逼门户,由粗使嬷嬷们守着。再请张将军领羽林卫进来搜寻。若能在院落之外搜到邪物,清涟便不再追究此事……还请当清涟任性一次吧。”
说到后面,宋清涟到底支撑不住,喘起气来。
宋夫人本来皱着眉,见宋清涟这样,也一下子就心疼起来,忙坐到她身边,搂着她,抚她的背,其他的东西竟是顾不得了。
元春和事实上也能做主的明淑郡主却都好一阵时间不语。
不得不说,宋清涟这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做法,简直是目前最完美的结局。相比之下,若是请了这张玄阳做法,日后说起这群芳宴来,这一点也要成为笑谈。
反而是宋清涟这样,表示大度不追究,却能淡化事情本身,造出一桩美谈!
便是明淑郡主,其实也很清楚这样的后果。她看宋清涟的眼神也不由变得重视起来。不过……
明淑郡主还是抢在元春前面开口问道“你既不追究了,为何不直接让嬷嬷们搜检就得了?”
而这个问题,宋夫人却也抢在宋清涟的前面回答了。
“郡主,别怨我说话直,如今这别庄里该算是人多手杂吧?若真是让嬷嬷搜检……”
宋清涟虽气喘,却忙接着道“不说旁的,清涟也不想哪位姐妹受了委屈。”
——这话真有些意味深长。是说那些嬷嬷可能给姑娘们委屈呢,还是说有哪个姑娘可能在人多手杂的情形下被栽赃?
三言两语之间,张淮简直已经变得无所事事起来。他在旁边看着,笑容到底敛去不少。
到如今的地步,他的目标可以说已经完成了基本的部分。然而,到底还是有好些地方失算了。失算得最厉害的地方,不是张滦,而是这几个少女。
林黛玉也就罢了,就连这个宋清涟,竟也在最后给了他一份“惊喜”!
连续见鬼,身体迅速衰弱,她居然在这个时候,说自己可以不追究!
照他之前的了解,这宋姑娘可不是那么宽容大度的人物。可他却到底低估了她的心机城府!
偏作为受害者,她的话,是最有力的。
张淮掂量许久,也终究没有开口反驳。倒是最终恢复了原本的淡定笑容,退后了几步。摆出“听凭决断”的态度来。
明淑郡主瞅见了,正要说话,元春却是摆手阻止了她。
那犯人可能已经将邪物抛弃,这是她之前都想得到的。只是,她比黛玉更不能明说这种可能。如今,宋清涟的决定已经可以说是深明大义了,没有再过逼迫的道理。
是以,元春直接越过了明淑郡主,照着宋清涟的要求吩咐了一边,命身边的宫女、嬷嬷都出去传话。务必令所有受邀的闺秀,都回到自己屋中,再请张滦带人,先沿路在院外搜检,甚至还在同时,命人准备张淮施法所要的器物。
然而……
就在张滦刚刚令人进庄不久,坐在宋清涟屋子里的人便听见屋外一阵喧哗。
有喊叫声,也有哭声。
元春忙问“怎么了?”
本已经再次休息的宋清涟也重新睁开眼,侧耳倾听。黛玉更是在前一天晚上就知道了几个姑娘分的屋子,先道“似乎是宫姑娘那儿出了什么岔子?”
元春神色一凛。
只是,还不等她遣人去问,宫萱已经领着自己的丫鬟嬷嬷,不等通报,便快步闯了进来。一进门,就满面泪痕的朝宋夫人一跪,泣道“舅母相信萱儿,这事绝不是萱儿做的!舅母也给萱儿做主啊!”
宋夫人一时竟怔住了。
宋清涟却不知从何处来了力气,径自在床上坐直了,虚弱但依然严厉的问道“那邪物在你屋里不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