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别说张滦,就是向礼衍也看出不对来了。
向礼菡忙趁机拉架,打了个哈哈道“得了得了,本来是郎情妾意的一桩雅事,礼衍是鲁莽冲动了些,可凤举也有失当之处,大家拉平如何?再说了,凤举你是做哥哥的,也该让让做弟弟的不是?”
向礼菡难得做这种事,大概是绞尽脑汁了,甚至还难得的用字来称呼了向礼轩。短短一番话,居然让他额头见汗。
但他到底成功的给了向礼轩一个台阶,大抵还有蒋玉菡的作用,向礼轩到底没有闹下去,哼了一声,算是将此事作罢。
不过,因蒋玉菡的态度,张滦原本的“请求帮忙”。自然也就落了空。
等到天色渐晚,横波楼开始露出声色犬马之所的本质,离开横波楼后,向礼衍忍不住就向张滦抱怨“你说让我见义勇为,可好歹也把事情打探清楚。”
张滦却已经不复之前的茫然。
对向礼衍的抱怨,他倒是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过了一会儿,他才忽然牛头不对马嘴的道。“至少求证是成功了。”
“呃?”向礼衍不解。
或者是因为这huā街柳巷上人来人往的缘故,张滦也不解释。他向寒枫招了招手。寒枫立刻策马到了张滦身边。
张滦探出了半个身子,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寒枫的神情基本未动,不过他过于灵活的眼眸到底还是泛上了几分诧色。然后,他朝张滦拱拱手,转身又策马去了。
向礼衍露出两分羡慕之色。
倒不是羡慕寒枫的存在,而是在和寒枫说话的时候,张滦的动作无疑要难得多。向侧面探出半个身子与人耳语,这期间马匹可一直都在前进。但张滦却始终极为稳当。
看得出来。张滦的马术相当出色。这就是让向礼衍略为羡慕的地方——他也喜欢马。
可向礼衍也不是不知道张滦的履历。
以他的出身,真是很难想象,他为什么会决绝的选择武将之路。为之付出那么大的心血!
“大约也就是明日了。你明日上午到我的别庄来一趟,怎么样?”
张滦小声对向礼衍说道。
向礼衍看出,张滦的心情并不算好。但在同时他似乎又对自己的判断很有把握?向礼衍于是又有些弄不懂了。
倘若一切都在他的把握之下,他有什么必要心情不好?
再说,要真是祭天乐案是向礼轩所为,他今儿将他那么一摔。也算是帮着小小报复了一下?
次日。
向礼衍心中好奇,一早就出门骑马出了城。张滦的别庄在京城里还是颇为有名的,而向礼衍这段时间倒也弄明白了京城各处的环境,故此倒是准确无误的到了地方。
到了那座别庄之后,向礼衍也就更为好奇起来。
这座别庄却是北方少见的园林。若说占地面积。好歹也能弄个三进的院落。但事实上,这座别庄却只有几间主屋。几间厢房。连裙房都是看不着的,别说院落了。
而除了房屋之外,又只有那么一两个亭子,两张露天的石桌坐落在huā木稍疏之处。
向礼衍一路走到主屋处,就见了好几处树林密集得完全不像是人造的园林,反而像是深山老林之处的模样。
就是向礼衍所在的武当,殿宇附近的园林也没有这般模样的。
不过,走了一阵子以后,向礼衍也就有些明白了。
——这个别庄里,住的人实在是太少!
除了张滦这个主人,最多也就住了七八个人,且一个个都是武功好手,哪里有会打理园林的?
不过他这会儿也不关注这个。
对于园林雅趣,他本来也没多少兴趣。前一日里枉做了恶人,他回去想想,也到底有些抑郁。
等到被侍女引进张滦的书房,他往椅子上一坐,就略有些不耐道“到底是什么事情,非要到你这儿来说?”
——昨天那么多事,不都在乱逛的时候说清楚了吗?
那还牵扯到他们的“前程”呢。
张滦的书桌上,瘫了一本书——看来他之前正看书打发时间。不过,他肯定也没用心。只因昨日里向礼衍和他分别时,他脸上的笃定都消失了,竟也有那么两分忐忑的模样。
而且,他开口时,竟再次牛头不对马嘴了。
“你今日里出城时,可听见京城里的人讨论昨天横波楼的事?尤其是向礼轩失言的事情。”
向礼衍怔了怔。
不过,那事儿事关他自己。倘若路上碰到的人里有提到的,他肯定会知道。于是他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
在同时,也若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