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说笑笑到了午饭的时候,邓老夫人打发人过来相请,众人才止了话头,一起去老夫人的院子里。
到了上房才知道,一盏茶之前,苏屏展却回来了。
这青州苏氏的阀主年岁与卫焕仿佛,他相貌堂皇,身材高大举止之间威严极重。
沈藏锋与卫长嬴到时,苏屏展已经换下官袍,着了绿地四合如意纹圆领襕衫,羊脂玉竹节簪绾发,装束透着随意,正端坐堂上,隔着几案与邓老夫人说着话,看起来心情不错,口角含笑,堂上氛围很是轻松。
众人进去行礼问安,苏屏展含笑叫起,受过外孙、外孙妇的大礼,拈着须,让人从内室取出一对前朝名墨作为见面礼,又勉励了他们几句,替儿子、孙儿们解释道:“你们舅舅们与表哥们这会还在当差,怕是要下回才能见到。”
沈藏锋笑着道:“今儿原是我们来的突然,却打扰了外祖母与外祖父。”
邓老夫人就嗔他:“外孙携新婚妻子看望外祖母,那都是一片孝心,说什么打扰呢?”又道,“横竖两边也没几步路,你们以后常来,都是能见到的。”
沈藏锋忙又向她告罪,邓老夫人就打趣他:“要么你往后惦记着陪外孙妇,再想不起来我们了。”
“外孙怎敢?”沈藏锋面上露出赧然,偷眼看苏屏展,苏屏展就笑:“锋儿瞧我做什么?你自己惹了你外祖母,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难道还指望外祖父来替你解围?”
沈藏锋哭笑不得,道:“是是,外祖父教训的是。”又向邓老夫人告饶——这么闹了一阵,邓老夫人才笑着吩咐摆饭。
本来只是邓老夫人招待外孙和外孙妇,媳妇们也要过来一起陪同入席的。但因为苏屏展回了来,钱氏、张氏知道后,就各自托词告了罪。三房里说得热闹,卫郑音却没留意这个消息,跟了来,这会也不好就回去,只能侍立在老夫人跟前伺候着。
卫长嬴见到自己被请着入席,嫡亲姑姑却站着伺候,不免尴尬,好在邓老夫人体贴人,对卫郑音道:“外孙妇也是你娘家侄女,你也去坐罢。”
卫郑音推辞了两回,见老夫人还是这么说,这才谢了老夫人,到下首坐了。
因为苏屏展在,席上就都是苏屏展与沈藏锋说上几句——讲得大抵是当差中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邓老夫人还能插上几句,其他人却都说不上嘴也不敢轻易出声了。这顿饭吃得就有些沉闷。
用过了饭,沈藏锋因为就告了半日假,便向外家说明情况,要进宫去当差。苏屏展与邓老夫人自无不准,卫郑音忙提出多年没见到嫡亲侄女,想留卫长嬴下来再说会话,晚点再送她回沈府。
邓老夫人笑着道:“虽然说是你的侄女,如今却是锋儿的妻子。你要留人,别问我,得问锋儿肯不肯才是。你也看到他们如今要好的模样了,锋儿不允,我替你强留了人,没得叫外孙背后议论我这做外祖母的偏帮着自己媳妇不疼他。”
沈藏锋笑道:“方才得了三舅母一碟子菱粉糕,外孙拿了好处,怎么能不准呢?”又说不必劳烦卫郑音送人,自己下差之后会顺路过来接妻子回去。
邓老
夫人很欢喜看到晚辈夫妇和睦,眉开眼笑道:“瞧这两个孩子多好!”就说当初卫焕和沈宣有眼力。
苏屏展拈须笑道:“咱们眼力也不差,孩子们不也都很好?”
众人都笑,连说苏屏展和邓老夫人眼光也好,只是卫长嬴却留意到,苏屏展这么说时,卫郑音脸色微微变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倒像是听出了苏屏展的言外之意一样。
这样说笑几句后,沈藏锋告辞而去,卫长嬴也跟着卫郑音再次回到三房。
因为沈藏锋走了,卫郑音也无心再客套,把子女、下人都打发了,径自问侄女:“你们一满月就过了来,还让锋儿告了假,可是因为你婆婆的意思?”
“姑姑说的是。”卫长嬴自不隐瞒她,道,“之前姑姑给母亲的那支翡翠鸳鸯簪,母亲也叫我带来了。”就从袖子里取了出来。
卫郑音瞥了一眼,叹道:“我本来还没想好要不要收回来,但今日听了你们外祖父的话却是不能不收了。”接过去放在旁边,有些愁眉不展。
卫长嬴便小心翼翼的问:“姑姑,这到底是?”
“虽然今儿个是你记事后咱们头一次见,但你我是嫡亲姑侄,骨肉至亲,有些话和你说了也无妨。”卫郑音蹙着眉,道,“自从你们那二表哥病故后,你们外祖父比较着鱼梁和鱼舞,觉得鱼舞更果断些,这态度流露出来,你们那大舅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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